房遗直盯着萧五娘,安静地,但眼里早就结满了冷霜。
“最后的问题,你手下有多少人,除了季望之外你还调教过谁?”李明达问。
萧五娘愣了下,眨了眨她的杏目,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李明达,“公主觉得这种事我会说么?从公主让人杀了我父亲,叫人灭了互相帮开始,你我之间的仇就不共戴天。我从那时候开始,眼里就没有别的,只恨我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不过我死了,还有更多的我出现,他们还是不会放过公主。我劝公主以后还是最好在宫里呆着,不要再出来了,因为外面是我的天下。”
“胡说八道什么,快交代,你属下还有什么人!”尉迟宝琪听到萧五娘威胁,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萧五娘挑眉笑,哈哈笑,前仰后合。忽然间,她趴在地上,撕咬起地上那本书,把咬下来的书页狠劲地往肚子里吞。
“快拦着她!”尉迟宝琪也知道这本书的紧要,忙喊人。
萧五娘随即一屁股坐在书上,接着屋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尉迟宝琪随即看到地湿了。
房遗直皱眉,忙抵了帕子给李明达,引她离开。尉迟宝琪和狄仁杰随后也反应过来,跟着出来了。
尉迟宝琪脸胀得通红,气急败坏地骂:“这……她、她竟然……”
“杀人都不择手段,这点事对他来说算什么。”房遗直道。
“可也太……我真没想到,他毕竟是萧家教育出来的名门闺秀,以前在人前也是落落大方,斯斯文文,竟然……”尉迟宝琪顿时觉得反胃捂住了嘴。
狄仁杰也觉得不太舒服,用扇子不停地扇着,强迫自己冷静。
李明达的起初感觉其实跟他俩差不多,不过手里拿着带有明廷香的绢帕堵住鼻子,让她顿时忘了那种被恶心的感觉,情绪也莫名地安定下来。
“这个萧五娘确实……”房遗直顿了下,“不择手段。”
尉迟宝琪知道房遗直一向修养好,不说脏话,听他这个形容哈哈笑起来,“说的妙啊,为了毁了那本书,她竟然不择手段的当堂就……我的天啊!我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恶心我自己!”
尉迟宝琪说罢就转过头干呕了两下。
狄仁杰:“行了,快别说了。”
房遗直侧身问李明达:“还审么?”
“估计审不出什么,再审就要用特殊的法子。”
房遗直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没皮的书,塞到了尉迟宝琪的手里,“接下来就看你了。”
“这是什么?”尉迟宝琪举起来看看。
李明达:“刚刚萧五娘毁坏的那本——”
尉迟宝琪一听,立刻嫌弃的把书丢了。
“是假的,不过是一本普通的吐蕃文书,知识封皮换了,真正的内容在这里。”李明达看一眼尉迟宝琪,随即垂眸,看着地上的书。
尉迟宝琪反应过来,忙致歉从把书捡了起来,随即乐道:“我回头,就用她好好折磨萧五娘,不把她肚子里的那点东西榨干了,我的姓倒着写。”
“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就审,审不出来就罢了,只要圣人允准消息一传来,便让萧五娘死。”房遗直和领导眼神交流之后,就对尉迟宝琪说道。
尉迟宝琪应承着,这就带人去牢房。
房遗直随即劝李明达暂作休息。
狄仁杰还在琢磨案子的细节,跟着在侧堂坐下之后,道出自己心中的疑问:“那萧五娘当初是穿着男装上了乌头山?”
房遗直点头。
“那个声称是他舅舅的,要接走她的人又是谁?”
“应该就是李大亮。”
“当初乌头山三个女子为之争抢邀功的少年竟然是个女的。诶,不对啊,江林不是认了萧锴么,不然她怎么会为了萧锴说谎话?”狄仁杰十分疑惑地感慨。
李明达和房遗直相视笑了下,随即让狄仁杰带着江林,去见一见萧五娘便知。
狄仁杰立刻应承去外,随后不久就回来了,和二人回禀。
“江林看到萧五娘的脸之后,惊诧得不得了,也很惊讶于她女子的身份。原来萧五娘起初出于谨慎,就隐藏自己的身份,扮成少年的模样,还学了萧锴,顺便在耳后点了一颗痣。因为思虑到江林等被官府缉拿的情况,她诓骗江林等说她以后面容会千变万化,但唯一不变的是耳后的那颗痣。江林等十分崇拜她,觉得她能力通天,竟一直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其实从她教导江林等人作案的手段看,就可推知她的做法如何。”
“对,伪造证据,更改性别!”狄仁杰道。
三人随后喝了一会儿茶。
天色渐晚,宫里但消息仍然没有送过来。
狄仁杰奇怪,踱步到门边往外望,“怎么会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