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这个人平时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性子?”李明达又问。
房遗直将最后一颗黑子放到李明达的棋篓里,“说不好,总之,为了隐藏她原本的性子,他表现的必然是与他本性截然不同。外人眼里的他,性子应该比较温和,很合群,招人喜欢。”
“听起来宝琪都符合。”李明达随口叹道。
“还真是。”房遗直脸色不变地说道。
“他可是你的好友,你还怀疑他?”
“难讲,朋友归朋友,如果他刻意隐藏,再好的朋友也未必能了解他真正的内心。”房遗直转而目光认真地看着李明达,“所以公主该查的地方还是要查,包括我在内。”
“你不可能。”李明达立刻道。
房遗直不解望着李明达:“为何这么肯定?”
“你也说了,有这样能耐的人一定会隐藏他的本性。这个人必然有才华,但他要掩住锋芒,才能在人群中并不算太起眼,而你的才华溢出来了,藏都藏不住,早就人尽皆知,所以不会是你。”
“公主谬赞了,”房遗直笑了笑,“不过公主果然了解我。”
李明拿抓起黑子又放下,“我还很好奇此人是怎么做到去挑唆他人杀人。”
“江林、惠安和安宁,这三个人公主觉得有什么共通之处?”房遗直边落子边问。
李明达想了想,“生活在山寨里,日子过不安稳,常被打骂,见过很多丑事,也见惯了她们母亲们的受屈,还有都不知父亲是谁?”
房遗直点了点头,“这样的孩子打小常年被欺辱,内心是存着恨怨的。若是有人稍加引导,将他们那点胆怯挑走,再把恨怨激大,那么杀人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难事。季望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老实人也有脾气爆发的时候。这些年刑部卷宗里有不少都是老实人杀人的案例。”
李明达赞同房遗直的分析,“那你觉得这个人是否有身份?”
“一定有,是个贵族。”我一直说到此,转眸看向李明达的桌案,那颗石子还放在那里,“而且我怀疑,他与送石子的人是同一位。”
“太嚣张了。”李明达嗤笑道。
“确实,所以在没有查到这个人的身份之前,还请公主出行时一定要谨慎,小心为上总归是不会错。”房遗直很关切地皱眉,注视着李明达,“事关重大,谨记。”
“好。”李明达干脆应承,随后看了下棋盘,伸手又把期揉乱了,“重玩。”
房遗直就好脾气地继续将黑白子分开,然后请李明达继续。
李明达惯例让房遗直猜单双。
房遗直忍不住笑,明知公主一定会赢,但他还是猜了。
“双。”
“不巧,又是单。”李明达数完棋子之后,疑惑地问房遗直为什么每一次都在猜双。
“双,好听。”房遗直又补充,“成双成对。”
李明达落下第一子,“我这局一定要赢你。”
“也便是说公主承认前两局输了。”房遗直抓重点道。
李明达看他。
“输了人的总要有点说法。”房遗直想了下,“还是算‘要求’如何?”
“那我就欠你两个要求了。”
“我不会刁难公主。”房遗直道。
“行吧,可我这局一定会赢你。”李明达信心十足道。
“公主这么自信?”
“当然啊,我想赢,那就会赢。”李明达调皮的勾了勾他,纤纤手指指着棋盘的最东南一角,甜甜地笑着跟房遗直道,“下一个子你下这里。”
房遗直怔怔地看她,本来要落在棋盘中央的棋子,转而放到了李明达所指的位置。
“这就对了。”李明达两眼放光地继续下自己的子,然后把手指又朝棋盘的另一个位置戳了戳,白子紧跟着就落在那里。
不久之后,李明达心满意足地下了一盘棋,跟房遗直宣告:“我赢了。”
“嗯,公主赢了,厉害。”房遗直诚心地赞美道。
李明达笑,伸出一根手指对房遗直说道:“那我现在就只欠一个要求给你,说吧。”
“公主不再玩一局么?再玩的话应该就会平了。”房遗直建议道。
李明达知道房遗直在说,像她刚刚那么多玩法,她肯定还是会赢。
“我可没耍赖,之前是不让你主动让我,现在你是被动让我。”
“刚说公主厉害,便是此意。遗直还是第一次这样下棋,有趣。”
“但我也识趣。不能把你欺负得太过分,还是要留一个要给你,提吧。”李明达双手托着下巴,对房遗直眨了眨眼。
房遗直喉咙微动,垂下眼眸,“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以身相许就好。”
“你刚刚说什么?”李明达恍惚了下,觉得自己一向灵光的耳朵刚刚可能耳鸣了。房遗直刚刚还说他的要求简单不过分,这是简单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