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看他:“什么巧合?”
“王长史和杜氏帮李道宗存的银钱,是偷放在了曲江池中。而在安州城,清娘把她的体己钱藏在了白兆湖下。一样的方法,都是将钱装入铁箱,沉入水底。”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皱眉琢磨了下,点了点头,承认事情确实是如此,“安州与长安有千里之遥,而王长史和杜氏常年身在慈州,这三处地方彼此都有一段距离,而且这几个人看似也没有关联。会不会是巧合?”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不是。贵主别忘了,这与清娘有关联的裴驸马,他参与过盗银矿。而今这桩案子,相关联的则是金矿地图。都是矿,这又是一桩巧合。”房遗直道,“不过而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这些人之间有关联,目前可暂且当是个巧合吧,但这件事不得不注意下,它日若真有什么端倪可将他们关联,绝不可忽视。”
“我记下了,难为你如此心细。”李明达叹道。
房遗直淡笑表示没什么。
“你刚刚岔开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叫误人?”李明达不吃房遗直转移话题那套,又把之前没聊完的部分重新提起来。
“公主早回绝他了,他就可与另一位女子相知相守。这对那位女子来说,算不算‘误人’?”
“牵强,你本来的意思肯定不是这个。”李明达一眼看透,不过他知道房遗直的性子,不想说明的时候嘴巴硬得很。
“对了,我听说你养了只黑猫,叫黑牛,上次去你家就没见着,下次再去可要瞧一瞧,我倒好奇它长得有多壮实,你给它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它其实不壮,小时候被我从狗嘴下面捡来的,十分瘦小,奄奄一息。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它能长得强壮,好好活下去。”房遗直修眉俊目,温柔低声,口吻听起来忽然像个慈爱的父亲。
李明达觉得新鲜了,“你养个猫怎么像养女儿似得。”
房遗直默然,若笑非笑看着李明达。
“喜欢猫啊狗的,人都心善,也挺好,说明你这人没看起来那么冷淡。”李明达叹一声,然后笑道,“我也喜欢猫,想养一只,但立政殿是圣人常办公的地方,我养着不合宜。”
“等公主以后自己立府了,想养多少只可以。”房遗直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忽然有些盼着嫁人了。”李明达半开玩笑道。
房遗直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嘴角扬起了个极为好看的弧度。
“明天是庆丰宴,圣人在南海池那里广宴群臣,世家子弟和各家贵女们都在西海池那边,由韦贵妃负责主持。我倒是好奇,你去哪一边,做了大理寺少卿,也算是臣子了,不过你年少,也算是我们一份子。”李明达问道。
“该是会随父亲去南海池。”房遗直道。
“嗯,也对。”李明达点了下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经察觉的失落。
“贵主今日可有事?”房遗直问过之后,见李明达摇头,他忙行礼,请李明达帮个忙,同他一起去一趟城阳公主府。
李明达一听是调查王长史身死的案子,立刻应允。
打发人去城阳公主府提前知会之后,二人就在半个时辰后,到达了公主府。
城阳公主李静蓉和驸马杜荷亲自相迎。
二人见李明达穿着一身官袍,本就惊讶,转头又她瞧身后不仅带了三品侍卫程处弼,还跟着房遗直,更为惊讶。
李静蓉暗暗打量这丰神俊逸的房遗直,悄悄笑了笑,那边打发杜荷去招待程处弼和房遗直,这边拉着李明达去自己房里,迫不及待地和她说悄悄话。
“你怎么和房世子走一起了?”李静蓉笑得有点欢喜,拉着李明达道,“我喜欢他”
李明达诧异看李静蓉,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豪放。
“——做我妹夫。”李静蓉吸了口气,才说了后半句。
“十六姐一个大喘气,吓了我两次。”李明达拍拍胸口。
“哈哈……”李静蓉笑着拉李明达的手,“就是要吓吓你,看你的反应。瞒不过十六姐,你喜欢他。”
“十六姐又开玩笑。”李明达调皮地瞪她一眼,跟李静蓉解释,“他是我跟班,而今正好和我一同查案,我就顺便把他带来了。”
“查案?”李静蓉打量李明达这身衣服,笑问,“倒和我说说你这身官袍是怎么回事。”
李明达遂把自己当官的经过说给李静蓉听。
李静蓉拍手称好,“你可给我们女儿家争气了,回头我想想我有什么才能,也去跟父亲讨个官做做。”
李明达笑说支持,随即问李静蓉可听说杜氏的事没有。
李静蓉面色稍微严肃了些,“曲江池的案子我知道些,没想到这杜氏这般胆大妄为,也死有余辜。我至今还后悔呢,竟然收留她在这住了几日,都怪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