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母点点头,“风流却不下流,是个君子。难不得房世子愿与他整日为伍,也足见其品行不坏。若这尉迟二郎真如你所言,你将来若能跟了他,阿母也放心了。你自小就在我手里养大,跟半个亲生女儿一般。我将来倒不会只因为图财,就把你随随便便送出去。若这尉迟二郎肯留你,我少收些钱也愿意。”
苗绯绯忙起身谢过假母,她嘴角很愉悦地勾起,对将来倒有了很多期盼。
忽然这时,小丫鬟匆忙冲进屋,刚好脚被门槛绊了两下,踉跄了几步才算站稳。
“做什么这般冒冒失失。”假母呵斥道。
“可不好了,尉迟二郎正跟诸位小娘子诀别呢。”
“诀别?”苗绯绯突然站起身来,紧张问,“他有什么想不开么?”
小丫鬟忙自扇了下嘴巴,纠正道:“我好像用错词了,不是诀别,是绝交!”
“绝交?”假母让小丫鬟不要急,好生说说。
“尉迟二郎说他以后不会再来风月楼了。”
“这是又看上了别家的姑娘了?”假母问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苗绯绯,意在说明她眼光似乎没那么好。
苗绯绯闹得脸红,急切地催小丫鬟快说清楚。
“没说是看上别家,只说要跟所有的红颜知己作别,不欲再来了。”
假母坐不住了,少了个送钱的财神,她哪里愿意,赶紧起身去瞧情况。
苗绯绯也起身,想跟去,却又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去。刚刚假母还和他说自己有贵客招待,若是这会儿忽然去了,他岂非识破了她的小心思。
苗绯绯皱眉,反思是不是这两日自己对他欲擒故纵的招数用过了,以至于他故意和自己怄气,便这般在妓院内使性子。
苗绯绯在情场上也是老手了,见惯了男人使唤出的各种花样招数。这尉迟宝琪风流第一,自然手段也不一般。想先给自己不能被他先给拿住了,苗绯绯遂稳住自己,坐了下来,强装镇定,另让小丫鬟再去探一探,时刻过来和自己回禀情况。
小丫鬟点头,连忙去了。
尉迟宝琪给诸位姑娘分了钱后,另留下一块玉佩交个假母,“既然绯绯有事不能来见,你就把这块玉佩交给她,也多谢她这段日子给我弹琴,陪我吟诗作赋。她才华了得,非一般女子可比,还要恳请假母以后待她好些,给她找个好人家。若是将来她出嫁了,你若不嫌麻烦,就往我府上送封信,我定然命人备厚礼前去恭贺。”
假母怔了怔,听尉迟宝琪这番话,有情有义的,点了点头。随即使眼色给小丫鬟,小丫鬟连忙跑去和苗绯绯禀告。
苗绯绯一听这话,怎么都觉得可能是自己之前玩得过了,忙对镜整理仪容,然后双手端在胸前,很步伐端庄地下楼。
尉迟宝琪正往外走,忽听人喊着‘苗娘子来了’,他便顿住脚,抬头瞧一眼,看到苗绯绯正稳稳地下楼,对他微笑。尉迟宝琪冲其挥挥手,转头就要继续走。
苗绯绯见状,面色立刻垮了下来,看向假母。
假母急忙忙过去拉住尉迟宝琪,请他别着急走,再和苗绯绯说几句话。
“倒也没什么可再说。相遇便是缘分,只是而今我心中另有所属,自要对她负责。诸位娘子们,后会无期了。”尉迟宝琪说罢,就转身决绝而去。
苗绯绯见状欲再言,却已经见他身影消失。
她紧抓着栏杆,望着门口的方向,皱眉深思。心里头到底是弄不清,尉迟宝琪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的走了。然而若想确定答案,就要等几天才行,只是这几天对于自己来说,只怕难熬了。
苗绯绯深吸口气,闭上眼,微微咬牙。
假母在门口愣了会儿,然后甩着帕子走到苗绯绯身边,“你瞧着他什么意思?”
“猜不透。”
“不管怎么样,瞧着是个重情义的人,做他的妾,该不会吃苦受气。”假母说罢,就拍拍苗绯绯的肩膀,让她先等几天看看,保不齐过两日那尉迟二郎就会主动来找他了。
苗绯绯微微颔首,心里疯狂地祈祷如此,但面上却不作表。
一个时辰后。
郑国公府。
魏婉淑得了尉迟宝琪与红颜知己绝交的消息,觉得很有趣。等他大哥魏叔玉回来后,就问他此事。
魏叔玉不解看魏婉淑:“你从何处听说?”
“家里的下人出门采买,刚好听了这传言,就回来说给我听了。怎么,大哥还不知道?”魏婉淑问。
“不知,”魏叔玉冷笑一声,“这一天天的,流言一波接着一波,有哪个可信。还说房兄好龙阳呢,胡扯到爪哇国去。”
魏婉淑惊讶,“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魏叔玉看一眼妹妹,问她是不是也听说这个传言了。魏婉淑坦率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