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地方后,忙下马,行礼拜服。对于尉迟宝琪和狄仁杰来说,这比试是真没相让,所以输的十分心愧。平时苦练六艺,自以为骑术不错,却没想到最终竟然比不过被养在深宫的贵公主。
“公主莫非在宫里经常练骑马?”尉迟宝琪问。
“偶尔。”李明达也跳下马,背着手看了眼她身后的房遗直,“你故意让我?”
房遗直敛眉行礼,表示没有。
李明达趁机又仔细观察一遍房遗直的神态,确定他在撒谎骗自己。她挑了下眉,略有不悦。说好比试不要相让,他还是让自己,莫非瞧不起她?
尉迟宝琪没关注这些,还在纠结李明达既然没有练习怎么骑术会这么好。他还想好奇地再问,却见公主已经召唤大家进城。
因天色晚了,城内宵禁,大街上没人,一行人骑着马走得倒也通畅,很快就回了吴王府。
就寝安歇前,尉迟宝琪又找了房遗直闲聊,不知怎么就说到晚上比试的事。
尉迟宝琪啧啧两声,指了指房遗直,“我是尽全力了,但你我可看清楚了,你在故意放水。房遗直啊房遗直,没想到你也有拍人马屁的一天。”
“我在后,可顾公主的安全。她若因此出了意外,大家会好?”房遗直淡淡反问。
尉迟宝琪怔了下,后怕地点点头。
……
至次日,房遗直便把案件的相关证供交给了吴王李恪。正在李恪着手下令处置之时,魏叔玉姗姗来迟,过来拜见。
李恪倒是仰慕魏征之名,对魏叔玉态度很好。不过因有事处置,便也没多留他。
魏叔玉随后就和房遗直、尉迟宝琪等人一起逛街吃酒,权算是对结案的庆祝。这时候,唯有魏叔玉和程处弼二人尚不知案情早已经发生了扭转。
当日下午,吴王张榜公示凶案经过,并同时上书奏报朝廷,对付允之处以极刑。付允之母宫氏因造谣皇家身份,按律也当论斩,但念其老迈,且往年做了许多善事,遂减轻对其处罚,徒二十年,发配岭南。
黄昏时,程处弼和魏叔玉游览白兆山归来之时,一进安州城便被榜上的消息所震惊了。待二人回了吴王府,细了解经过之后,才知这案子里的真正曲折。
魏叔玉倒有些心愧,他当初本就是故意等着案子结束了再来。目的倒不是为了躲案子,而是为了躲公主。不过也就是因为躲了公主,所以这案子他没法子参与。本来他人来时,案子结束了,就刚刚好,就以路上被意外耽搁为由,说来迟了,也没什么丢人可言。但而今案子出了新的转折,他却在这期间跑出去游山玩水,没有过问一句,了解一下基本案情,倒显得无能懒怠,有辱圣命了。
魏叔玉心愧不已,一面疑惑地看向程处弼,不解他为何没有将内情告诉自己。一面又踌躇,自己是否该给吴王、晋阳公主和房遗直致歉,这真是太丢人了。
“这事我不知情,想来是我找你那时,发生了逆转。”程处弼小声解释道。
魏叔玉便琢磨该道歉,步子刚有挪动,那厢就有侍卫来回禀,告知晋阳公主护卫长胡泽有动作了。
李明达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眼在院门口踌躇的程处弼和魏叔玉,心中明镜。却未多言,只吩咐程处弼去福县一趟,跟紧胡泽。
程处弼默然领命,即刻动身。
魏叔玉忙请示也要跟着程处弼去。
李明达对魏叔玉微微一笑,“你刚到安州,连日赶路必定乏累,还是早些歇息,便不劳烦了。”
魏叔玉噎了下,心知公主这是在故意讽刺他。他刚还和程处弼出去游玩,此刻又怎可能因为赶路劳累而去不了。
魏叔玉脸腾地红了,却也无处辩驳,只能依言应承。这时候房遗直等人也过来了,刚巧听到公主的话。
李明达到底善解人意,话锋一转,“况且此事与你们奉命所查的案子无关,是另一桩,乃是我们皇族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
李明达此一句话,又解了魏叔玉的尴尬。
魏叔玉复而讨回了面子,心下感激晋阳公主,忙诚挚躬身感谢,随后安分地退下。
在旁冷眼观了经过的尉迟宝琪和狄仁杰都不禁佩服起公主的睿智聪慧,此举真是妙,既能点到了魏叔玉,让他自我警醒,又能让魏叔玉没那么丢面子,心存感激。
二人向公主回禀了后续案情之后,便告退。房遗直先行回房了,留尉迟宝琪和狄仁杰二人。
尉迟宝琪便忍不住佩服赞叹:“公主的厉害之处,非你我二人才智可比了。”
“帝王躬亲教诲,自然与你我的格局不同。”狄仁杰倒不觉得稀奇,他虽然和尉迟宝琪一样佩服公主,但有本质的不同。尉迟宝琪是惊奇一女人竟然有此睿智,所以才佩服。而狄仁杰则觉得公主有此才学是理所应该,他是单纯的佩服公主的才能,而非思虑什么公主为女人本该不如男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