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属于黑手党世界的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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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无趣、激情极度匮乏的生活,令这儿的人们陷入了周期性的倦怠期。
我想,这日子也该是个头了。
四周都静悄悄的,却不是那种毫无活人生气的安静,而是明显暗藏杀机、危险四伏的寂静,就像是踏入了陌生的森林,被不知躲在何处的野物牢牢盯准了。
大厅里只点亮了一盏壁灯,暗黄色的光圈在窗户的框架上投下一层阴影,随着不知从何处吹拂而来的冷风不断晃荡。
这种一贯冷冰冰的、阴暗的氛围可能会令初来者或外来者感到很不适应,但对已经浸泡在这坛大染缸已久的生命来说,却是绝妙而舒适的环境。
“我敢打赌,”因为无所事事,走廊上任何角落里可能有的碎石块都被踢开了,看到现在眼前这一尘不染的假象,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到无比的空虚,“那个人会在八点之前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首领注定要大失所望了?”遭人嫌弃的前辈用奇怪的嘲讽口吻询问道。
伴随而来的尖锐的利器擦肩而过,但这已经令人习以为常,所以没人因此发出多余的动静。
“谁知道呢,但今天肯定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的时候吧。”
“赞同。”前辈二号虚假的声音响了起来。
仔细想想,虽然这段时间相当无聊,但也并不意味着什么事都没得干。甚至说是完全相反的——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
可还是感到无聊。这是我们共同的想法与感受,虽然没有和其他人直接交换过心得,但我敢保证,包括那个不负责任的首领在内。
无聊得都快发霉了啊。
鲨鱼如果停止游动,就会下沉,人也是如此。
但是,这儿的人们都充满了——唔,怎么说好呢?就像是不曾长大的少年孩童一样,充满了无法直视的自负与傲慢、天真而顽固的所谓的使命感——只有一类特定的事情和人才会激起自己的兴趣,其他则一屑不顾。
对此,我只想说——当然,是藏在心底里,暗暗地——毕竟,身为一个总会被压迫的、最底层的打工仔,总得和其他上司前辈好好相处,不是吗?有些事自然不能当面戳穿——“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啊,差点跑题了。
我先前想说的是,这个月里虽然不断有杂七杂八的琐事骚扰着上至顶头上司,下至跑腿打酱油的小龙套,却不是大家所期待、渴望的工作。
我原本想,再这样下去,会发生暴动的吧。不过到了今天——就在前不久,发生了一个转机。就算我不详细去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你了解到,大家的情绪开始逐渐恢复稳定,这就足够了。
据说重大但实际上对于这儿的人来说都没啥真正意义的会议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在那之后,成员们就无所事事一直等到现在。
静悄悄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过,现在很安静,但我拿不准这是不是因为在那错综复杂的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里正住着一位仿佛数百年未合过眼的睡美人。
不过,管他呢。这不是重点。
啊,稍等。
又一次避过了某位可怕人物的视线审问,我感到十分的庆幸。那个家伙是除了首领之外最不能惹的人,因为他几乎管着这儿的所有事。虽然并不怕他,但招来一顿絮絮叨叨的训话,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特别是,当你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并不算特别好的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不太清楚,在那个人到来之后,应该就没有再收到其他消息了。
我不会感到不安。
但是,如果是和那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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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人终于迈着重重的脚步走开了。
每当窥测到身旁他人的神情,我总在好奇他们过去所过的生活。
特别是在那件事刚刚发生之后。
我是前不久才到这儿来的,为了顶替某位并非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前辈。我不关心那是谁,也不关心这些变故是怎么发生的,正如先前所说——我也是这儿的一员。而有些特性,是在场所有人兼具的。
没有兴趣,所以不会关注。
不得不让人开始关注,那必定是发生了堪比世界末日的灾难性事件。——这个说法有点夸张,但随着时间的流动,我愈发觉得,也差不多接近了。
那是一场潜伏与预谋已久的灾难,哪怕是某些非常有归属感、荣耀感的自大狂们,也无法阻拦它的发生与接近。
所以,眼下,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老老实实地去干活。
但你可以想象,这无法让我的脑筋停止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