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应该如此，」语带玄机，吞佛慢慢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可是我对你们很感兴趣，所以给你们一个机会。」目光游移在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身上，吞佛续道：「再过几分钟，雅沛的人就会找到这里，当然，如果他们找不到的话，我想我很乐意助他们一臂之力，不知道你们能否把握这几分钟逃出生天？我拭目以待。」说完，他人已站在门边，他微一躬身，接着退出门口──

一颗子弹咻地打中门把，吞佛挑眉以对。

距离太远加上晕眩感使得视野模煳，袭灭天来失了准头，举鎗的手臂不甘心地颓垂在地。

淡睇着门把上的弹孔、泛起玩味的笑，吞佛关上屋门，银色跑车的引擎声嚣张扬起，尘埃落定，只余满屋沉寂。

「你们几个…带着敏特力搭直昇机走。」冷汗直冒，袭灭天来推开一步莲华，缓慢爬向佈满蜘蛛丝的老旧铁桌。「直昇机的空间和载重量都不够。」更要紧的是，必须有人留下来当做引饵。

「老大，要走一起走。」

「你想全部死在这里？」厉眼扫过麦连塔，袭灭天来冷冷地举鎗对准麦连塔，随后又转向重伤的敏特力。「你想，我就送他上路。」

「老大……」

「够了，你们立即将敏特力搬上直昇机。」没有时间浪费了，一步莲华首次寒着口气说话，冷厉的神色竟不下于袭灭天来，一瞬间给人两人脸孔叠合的错觉感，令人不寒而慄。

向来秉性温和的一步莲华真正动了怒，吓得葛斯基和麦连塔不敢再继续摩蹭，他们如言快速地将敏特力搬上停放在屋侧的直昇机，心中为一步莲华动怒的对象感到疑惑。

似乎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袭灭天来。

「上去，尽速离开这里，把敏特力送到革犹医院。」

「医生你……」

「我留下来。」

「不准。」紧跟在后监督他们的袭灭天来闻言不敢置信地吼道。

「那你就开鎗射我。」勐地转过身，一步莲华无畏地转向声源处的袭灭天来。

「你！」

「医生，要留也是我们之中任一个人留下，我们不能连累你，没有理由让你为我们牺牲。」葛斯基语重心长道，接着就要跳下直昇机。

「我是袭灭天来的双生兄长。」

「什么？」机上两人错愕地大喊，尽管他们偶尔会像上一刻那样，觉得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的长相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但由于两人气质迥异，因此总认为再如何相像两人都不致于有这么离谱的关系。

就在一方错愕一方肃寂的僵持下，远处传来骚动声，犹如一道巨雷在屋侧众人间炸开。

「没有时间了，请你们快点离开。」没有回头，一步莲华背对着机内清醒的两人轻道。「我保证，我和袭灭不会轻易赴死，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逃出去，你们知道的。」他的语气极轻，却有股安定力量。

牙一咬，葛斯基甩甩头，立刻坐到驾驶座，注视着前方，扬声提醒道：「小麦，坐稳，顾好敏特力。」

螺旋桨逐渐加速，直昇机缓缓飞到高空，往伊利斯的方向飞去。

留下一黑一白的两人彼此对望，同样的血瞳装着同样复杂深沉的晦思。

第十八章

18.

眼见葛斯基等三人搭乘的直升机飞离视界，袭灭天来和一步莲华才松缓持续紧绷的神经，但很快地，他们的注意力又被迫凝集起来，只因远方的骚动愈来愈靠近他们，逃离迫在眉睫、分秒必争。

一步莲华飞快掠至袭灭天来身边，后者的脸部线条还有身体都呈现出僵硬的木然感，似乎本能地在抗拒着什么一样。对此，一步莲华内心有谱，却不欲多说。「想必你一定很困惑，或许还有点被愚弄的不快，为何我如此笃定我们是兄弟？但现在没有时间让我多做说明，我们先逃离他们的掌控再说？」把手掌轻轻压在袭灭天来腹部的伤口上，一步莲华轻声诱道，徵询着对方的同意。

如炬目光扫了一步莲华一眼，袭灭天来低哼，接受了一步莲华的建议，双方暂且达成共识。这时，彼方搜查队伍已兵临城下，一步莲华赶紧搀扶着袭灭天来坐进另一辆破旧的中古车，踩紧油门，铁棕色的圆弧车头像出闸悍马般冲出重围，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破搜查队伍的防御漏洞。

「你们这几个成事不足的傢伙，还不快重整队形追上去！」眼看己方人马的包围网硬生生被半途杀出的对方撞出一个大洞，罗皂气急败坏地吼了其他机动人员几声，随即一手倒转方向盘，一手接通通话器，急起直追。「双政，是我，找到他们了，不过好像不是全部……对，应该是诱饵，我会追上他们，帮我试试能不能用定位系统追踪到他们……铁棕色的『骠龙』，车型XB-99……我看到他们了，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