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雾气苍茫中,远方忽然亮起了一豆光晕。
众人不由精神一振,“那里就是周家了吧。”
一行人连忙加快脚步,走了没多久,雾气渐渐散了,郝萌隐约感觉到已经来到封门村的正中央,一座南北朝向的三层小屋,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屋也破败的差不多了,里面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发黑的灯泡,一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坐在高高的门槛那里,吧唧着嘴抽旱烟。
“你们来了哩。”看到他们,大汉抬眼扫了下他们,连身都懒得起。
丁彦走上去,笑着客气道,“你是周师傅吧,我是X大民俗社社长丁彦,之前和你联系过的。这三天就麻烦你了。”
“没事,反正你付了钱,”屋主瞟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吐了口烟圈,慢吞吞地起身,“伢子们,进来吧。”
伢子是当地人称呼后生的一种称谓,在城市里长大的丁彦就觉得对方有些傲慢,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对人家的习惯说什么。
毕竟当初是他死皮赖脸求着人家等着他们的,否则别人也早就出了这个鬼村了。
黎落和郝萌跟在丁彦身后率先进屋,客厅空空荡荡,值钱的都搬走了,剩下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因为年久失修显得破破烂烂的,估计一碰就要散架。
屋主看着两个容貌姣好的女生,咧出一口被烟熏的大黄牙,“环境差了点,没办法,谁让你们几个伢子没事想来这里呢,都荒废的差不多了。”
他从墙壁上取了盏油灯,“人来齐了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稍等一下,我看看人数,”丁彦闻言才去数人,“黎落、郝萌、龙小蓉……”
还没点完,姚千纱惊叫道,“陆人甲呢!”
这一看,众人才诧异地发现,陆人甲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郝萌记得这个男生个子矮小又沉默寡言,真正人如其名,在社团里向来没有存在感。
又少了一个人,丁彦这一回不比之前镇定,神情显露慌张,责备地嚷嚷道,“怎么回事,大雾里看不清路,我不是叫你们互相牵着吗!”又走失了一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责任。
众人也委屈,“我们是牵着旁边的人啊,但是那个时候想着尽快到住的地方休息,没什么心思想着牵着的人是谁。”
黎落握了握一直和郝萌相牵的手,两人目光对视,心中安定了些许。
她俩就怕和对方走散,所以一直紧紧牵着手,不敢放开。
听到学生们的对话,那个姓周的屋主一下插入进来,“等等,你们说村里有雾?”
丁彦道,“对啊,之前走峡谷那边森林的时候都没有,结果进村起了雾,那么浓,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郝萌正站在屋主旁边,看到他脸色急剧变幻,眼神恐惧又焦急,他把烟枪往墙壁上重重一磕,急道,“我不是跟你说了照着我给你的地图走吗。你为什么要走峡谷那边!”
丁彦茫然,“我们是看到沿着你说的路走还要很久,想抄近道,于是就走峡谷那边了。对了,我们有两个社员在峡谷那里可能迷路了,和我们失散了。你看能不能帮忙找一找。”
“找个屁!”屋主忽然情绪激动地冒了句粗口,吆喝道,“快进来快进来!”
王可可原本正依偎在王南怀里,娇声抱怨环境太差不想进来,屋主毫不客气,一把把这对情侣扯进屋,手忙脚乱地“砰”地关上了大门,还插上了门栓,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
众人看到他慌张的举动,震惊又不解。
丁彦问道,“怎么把门关了,万一他们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死伢子!”屋主懊恼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我真是要被你们害死了哩!”
“什么叫‘你被我们害死了’,你知道些什么!”他话说的极其小声,幸好郝萌就站在他背后,恰好听到,心里一突,心中生起不妙的预感。
“没、没啥。”屋主神情躲闪试图掩饰。
郝萌抬头,和黎落默契地对视一眼,黎落忽然冲到门边,作势拉开们门栓,威胁道,“你再不说我们就把门打开!”
其他人震惊地看着黎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屋主为难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含糊其辞道,“总之起雾了不安全,我是为了防止你们出去迷路,才特意关上门的。”
郝萌不信,各种旁敲侧击,再加上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围住屋主讨要说法,对方无奈吐露实情。
原来,自从明清时期当地官吏把原本的风门村,错误登记成“封门村”,并刻了石碑后,这个原本平静普通的村子慢慢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