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里什么都没有。
在阿修罗纳闷了十秒后,湖面下忽然钻出来一个人。
她吐了一口气,把被水沾湿的头发全部撩到了肩后。她大概根本没发觉岸边站了一个人,毫不在意地转过身来,朝着浅水的地方走。阳光下,粘在她身上的水珠在闪闪发亮着。
阿修罗僵立当场。
#小白二号害我!!#
他从没见过这么可怕又这么诱人的场面——这位面孔陌生的少女身材极好,挑不出一丝瑕疵来,浑身上下的肌肤像是柔滑的绸缎一样可爱。当她走到岸上,才发现阿修罗提着衣服站在那儿。
她不恼,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你……你看我洗澡就算了……还偷我衣服?”
阿修罗大窘。
他听完后,连连为自己开解。但是,连阿修罗都觉得“狗把衣服叼到了我身上”这个理由太过滑稽,更何况那只罪魁祸首小柴犬已经跑的没影了。好在对方十分通情达理,温柔地表示了理解,竟然没有责怪他。
唯一的要求是,要阿修罗把自己的衣服给她。
“被叼着在丛林里蹿来蹿去的衣服,我不太想穿。”她说。
阿修罗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然后光着上半身,神思恍惚地提着对方的衣服回了家。
入夜后,阿修罗还不能忘记她的身影。
她为什么不把自己骂一顿呢?
她为什么脾气那么好呢?
她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温柔呢?
阿修罗把她的名字放在舌头上轻轻地念了又念,然后更睡不着觉了。
他一直翻来覆去,因陀罗被他翻身的声音吵的睡不好。天未亮,因陀罗就起身去后山修炼了。
起床前,看了一眼四仰八叉睡的直打鼾的弟弟,因陀罗叹了口气。
天光还黯,后山里一片寂静,鸟雀都未起床。
因陀罗扎好了自己的小辫,朝着林间喊了一声“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跟踪他已经有十年了,随叫随到,比侍女还专业。
但是,今天它却没出来。
为什么呢?
在漆黑的林子里,黑绝正被泉掐着脖子一阵猛摇。
“我的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因陀罗喊我!”绝十分绝望地说。
“不行!让我掐一会儿解气!反正你也不会死!”泉说。
“因陀罗要来了要来了妈妈救命……”by黑绝
“喂——”因陀罗左右望了一阵,游戏疑惑:“不在么?”
他挑起低垂的枝干,走入了深林中。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人影飞速地闪过。第一眼,因陀罗以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因为她披着的那件衣服属于自己的弟弟——袖口上有阿修罗自己闹着玩画上去的家纹。
但是阿修罗还在家里睡觉,他也没有那么长的黑色头发。
那个闪过去的人绝对不是阿修罗。
因陀罗追上了她,按着她的肩把她扳了回来,问:“喂,你,是谁?”
她是生面孔,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泉静静地凝视了他数秒,脑子一抽,说:“因陀罗,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就是那个知道你关于忍宗理想,从你十岁起就看着你的人……”
因陀罗:……
这拓麻是一个梦吧。
那个形状不明、疑似粽子的物体,笑起来声音鬼畜张狂,令人倍感心悸的玩意儿,是这个看起来温柔可爱的女孩子?
绝对是骗人。
因陀罗已经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他严苛谨慎。他迅速地制住了对方的咽喉,问:“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没有骗人……”泉紧张地说:“那个,那个……其实我也不想以那么糟糕的形态偷窥你的,只是那时我被封印了,所以不得不由其他人来代替我行动……我知道你每天扎鞭子习惯先左边再右边……”
颠三倒四,不知所谓。
但是她所说的很多确实都是事实。
因陀罗松开了她。
就暂且当她真的是那只大黑球吧。
仔细一看,这家伙和那个黑球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比村子里所有的女人都要漂亮,肌肤像是漆了太阳的光一样闪亮。那件属于阿修罗的衣服太过宽大,完全遮不住她的身体,不小心就会漏出一点风光来。
这样漂亮的女人竟然偷窥了自己十几年?
因陀罗一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心情复杂。
“你的衣服哪里来的?”因陀罗问。
“啊,这个。”泉扯了扯袖口,说:“洗澡的时候,衣服被那个男人拿走了。作为赔礼,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我了。”
因陀罗:……
阿修罗那家伙。
因陀罗不修行了,他按着少女,让她坐在自己的面前回答问题。那个黑漆漆的玩意儿偷窥自己十多年,整天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煽风点火,让因陀罗很恼怒。于是,他决定趁着今天让这个女孩子全部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