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最后一句话你们无视, 是我胡扯的。
还有一个可能性是我被【门】那边的气息所侵蚀了身体,这也是有可能的。
综上所述, 我突然觉得我还没死已经是个很开心的事了。
我手腕上的、属于三日月的刀纹已经变成了纯黑色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了烛台切光忠, 他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毕竟魂契的案例太少。
也许是三日月宗近已经碎了, 也许是暗堕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我叹了口气, 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着,什么都不想干。
而且山姥切国广还没回来。
公文在桌子上荒废着,越堆越高, 然后某一天我左手臂中间位置的,压切长谷部的刀纹消失了。
他死了。
之后山姥切国广便回来了,顶着个中伤的debuff在我面前晃荡,接着他公事公办给我递交了队长报告书,说远征进行很成功,但因为一些必要之事逗留过久,所以引来了检非违使。
我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给他的报告书批了个不合格。
他这报告书的确不合格,他所谓的“必要之事”只是在给我找各种草药而已。
山姥切国广抬起头无声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说道,“明白了……我这就去重写。”
“重写什么啊。”我要被他气的笑出来了,我直接拽住他的斗篷,然后说道,“给我过来。”
他乖乖地走到我面前跪坐下,我探过身体凑近他,我注意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没理会,而是拔出他的本体刀来,用手指抚过他有些残损的刀身,却一不留神把自己给划伤了。
血滴落在他的刀身上,他的身体抖了一下,“主上……”
“啊,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我说了一句后用舌头舔了下手指,然后开始给他手入。因为神力大涨的缘故,所以不在手入室里也没关系的。
“主上,您要先包扎一下吗?”他又说道。
“没事啊……就是一个小伤口而已,比起这,清光满手的伤痕,萤丸身上的伤痕,还有你从未被手入过……这些,才更过分吧。”我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这不是您的错,所以您不需要为此自责。”他说道。
“如果这是我的错,我就不止自责这么简单了。”我说道。
“弥生。”他轻声叫了我的名字。
我闭上了眼,再次想起了三日月宗近那句话。
然后我告诉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切国。”我说道,“陪我去一趟现世吧。”
我带着山姥切国广回了一趟现世,处理了一些杂务。然后我发现现世里,所有关于学姐的信息都消失了。我和学姐的合照里只剩下了我,我的那些同学们,都忘了七海花散里这个名字,学校的毕业册上,她的名字也消失了。
统统不见了。
这就是所谓的神隐吧。
用神力覆盖所有对方存在的痕迹——传说中的神隐。被神隐的人是除了神灵之外其他人看不到的,即使站在自己亲人对面,对方也既看不到你,也忘记了你。
其实相当残酷的。
我在过去的校园里走了一趟,山姥切国广一直默不作声的隐身陪着我。在我坐在操场的栏杆上流了几滴眼泪后,他像上次那样从背后抱住了我。
压切长谷部却死了,我想他大概带着学姐神隐后,又发生了一些事,于是拖着她一起毁灭了吧。在地狱里再会什么的……的确很像压切长谷部能说出来的话。而且和压切长谷部一起死,也是学姐的心愿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臂,和自己右手手腕的三日月宗近的黑色刀纹,然后想,那么,三日月宗近不是碎刀了,而是一个人,独自地,在历史的夹缝中暗堕了。
我甚至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他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时空的某处活着的。我知道这个想法如果被时之政府知道了,是大逆不道的。曾经本丸的销毁和创造对于我不过是一个个数字而已,如今当我真正成为了审神者,他们的主上时,我才体会到那种感觉。
山姥切国广从身后抱着我,他是有体温的,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切国。”我叫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抱我?”
“因为您似乎需要我现在去抱您。”他说道。
“真的吗?”我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并不是。”
“那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是我想要去抱您……所以我才那样说的。”
“……你没说错。”我低下头注视着他的手,然后轻轻握了上去。“我的确很需要你的拥抱。”我能够感受到我的心跳在加快,我也能觉查到我的身体在细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