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照片上的少女体型健康，笑容灿烂，与那日站在马路上瘦削苍白人儿几乎算得上是天壤之别，但是戈登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超乎常人的观察力与警戒心比不上蝙蝠也足够称得上是绝技，少女清亮的眼神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少女是爱丽丝·曼森，芭芭拉的好友。戈登实在是不敢去想象这名少女究竟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她在表现给芭芭拉的通情达理活泼可爱的背面，究竟隐藏着的是何等嘴脸。

“爱丽丝·曼森一年前离开哥谭市前往大都会，九月三日返回。”蝙蝠侠对于戈登的表情无动于衷，平静的陈述。“九月二日芭芭拉就已经知道她回归的消息。”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蝙蝠侠还是告诉了戈登与芭芭拉有关的情报。或许他觉得身为父亲，戈登有义务了解自己女儿的情况吧。可惜难得表现出人情的细节没有被处于异常情绪的戈登发现，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还从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

“我见过她。”戈登强迫自己回神，抬头看向蝙蝠侠，“就在九月三日，那个案发现场。”

蝙蝠侠的装束遮挡住他大部分的面孔，也遮挡住了大部分他作为“人”的特征。听到戈登的话，侠客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但他的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有面具遮挡，警察局局长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她就站在路边看着我。我察觉到了目光看向她，她也不慌张。只是转身走了。”戈登这才察觉出了当时的异常状况。那是交通干道，来往的只有车辆，行人可以停留的商店也在几千米开外——如果她只是单纯好奇来看看，那一路走来怎么会没人发现？总不会少女是凭空出现的吧？

而且蝙蝠刚刚说她是当天从大都会返回，距离意外发生不过十几个小时内她就出现在哥谭的地界中。这说是巧合也太牵强了。

“她……不会是与案件有关吧。”虽然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可是戈登还是不想承认，因为这个女孩儿与芭芭拉的关系十分亲密，他毕竟还是担心女儿。

不幸的是蝙蝠侠肯定了他的想法：“两天前她跑到我面前，提供了一份情报。”蝙蝠侠又递过去一张纸条：“是从大都会来的不明团伙的名单，刚入住东区没多久，曼森指出最近大部分抢劫案都是由它指使。是真的。”

戈登接过纸条，是打印件。看来是备份。

她为什么帮蝙蝠侠？如果与案件有关……一旦她出现就很容易顺藤摸瓜查出她的身份。这点就算少女再笨也能想得到。又是牵扯到大都会，恐怕是来自别的城市的恩怨吧。

“要我看好这个团伙？油漆公司……这么轻易就混进东区，恐怕不简单。”九成九是受人指使。看来这次又有的忙，“爱丽丝·曼森……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这次，蝙蝠侠沉默几秒后才开了口：“她曾经是个雏,妓，几年前与荷莉·罗宾森几乎在东区同样炙手可热。但在赚取足够的学费后就离开了东区，前往大都会是为了学习美术。”

说着他用目光示意戈登，一切资料全部在文件里。

听到曼森与东区有关戈登的心紧了紧。可之后的信息却让他疑惑。为了赚取学费？

“她不怕我，目前看来并不是敌人。但身份不明，我会盯紧她。不要贸然行动。”蝙蝠侠嘱咐道，戈登翻开文件点点头。这不说他也清楚，毕竟关系到芭芭拉，他总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处于危险之中。

“我明白，接下来——”戈登抬头，望着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天台，闭上了嘴巴。只留风声与戛然而止的话语在黑夜中回荡。

.

时间轴回拨7个小时，爱丽丝·曼森公寓的门前。

现在他既不是布鲁斯·韦恩也不是蝙蝠侠。他叫弗兰克·米勒，是刚踏入哥谭没多久的大都市来者。他站在爱丽丝的公寓前有一会儿了，女孩是个很仔细的人，这地界在哥谭地价不高，但是实打实比较平静的地带。所有人都以为并不富裕的这条街会与犯罪巷一样混乱，但是他们都错了。不知是多少个巧合构成的，这里可以算是哥谭市难得的理想乡。

也因为这样，尽管他口袋中早就装有爱丽丝公寓门的备用钥匙，他还是在门前考虑了一会。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隔壁的院子里走出了一位妇人，拿着篮子。似乎是出来收衣服的。她好奇的看了两眼爱丽丝门前来回踱步的男人，弗兰克立刻有了主意。

他冲着妇人笑了笑，妇人也回以笑容，顺便打了声招呼：“找爱丽丝吗？”

“是啊，不过看来她不在。”弗兰克遗憾的摇摇头，似是有些焦急的摆弄了几下手机。妇人注意到了他的着急，又迅速打量几眼陌生的男性，黑发碧眼身材高大，鼻梁上的眼镜也遮挡不住直率又清澈的目光。并不像是坏人，妇人似乎是悄悄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爱丽丝和朋友见面去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