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那个人”聪明到这个地步，为了扫清障碍能算到这一步。柯尔早就察觉到芭芭拉在跟踪他，女孩那点水平还不够看。他不吱声是怕暴露自己的行踪。没想到“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利用自己引出芭芭拉，再利用芭芭拉引出戈登。柯尔也是直到戈登局长下车后才想明白这一点。

——对于拿着狙击枪的杀手来说，暗杀从来不需要两个人。麦克之所以过来，恐怕是为了抓走芭芭拉。

虽说“那个人”知道自己就潜伏在同伴背后，能抢在麦克之前带走女孩的也只有他一个人。但就算因此更加加深了他对自己的怀疑，柯尔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如果说爱丽丝还因为自己主动出击牵扯进局面，加之她的情报及时，在翻车案死的又不是她，使得她多少还和整个案子有所牵连。芭芭拉则完全是遭遇坑害的无辜之人，她与犯罪无关，甚至在哥谭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里都没有沾染半点黑暗的气息，哪怕暴露，柯尔也不可能冷眼看下去。

幸好在来到哥谭不久他就私下租了这套公寓，作为退无可退时的临时住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芭芭拉不能回家，“那个人”现在在盯着她，如果她出现的话……怕是连她的家人也不会安全，柯尔听爱丽丝说起过，芭芭拉还有个弟弟。

目标竟然是詹姆斯戈登。

柯尔知道警察局局长碍了“那个人”的路，戈登要逮捕黑面具，他手里的证据足足有十多项，足够那个神经病到监狱里蹲上几年。“那个人”在哥谭能用得上的人只有黑面具一个，他不会干看着戈登逮捕黑面具。

只是这一步走的……未免太绝了点。

柯尔看向睡梦中的芭芭拉，女孩的眉头依然轻皱，怕是梦里也不得安宁。可柯尔不敢叫醒她，噩梦再可怕，终究是噩梦，一旦醒来，这个直爽开朗的少女就不得不面对现实——柯尔能体会到芭芭拉的心情。

……再次叹了口气，回想起父亲那场葬礼，柯尔在这个几近黑夜的房间里，能做的不过是默默祈祷哥谭真正的光明骑士不会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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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无比的消毒水味道进入鼻腔，爱丽丝不睁眼都知道自己躺在医院里。

清醒过来的爱丽丝，首先想到的是走出病房不到五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达重症监护室。吉姆叔叔就躺在那。那一枪没有伤到要害，可中弹并不是随意说着玩的，何况还是狙击枪。光是碎在身体里的弹片，如果不是抢救及时，都能随时随地要了戈登的命。

意识到这点的爱丽丝痛苦的皱起眉头。芭芭拉在柯尔那儿，好友清醒时绝望的精神状态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戈登局长的事情，我深表遗憾，曼森小姐。然而哀痛除去拖累身体，不会带来任何结果。”

爱丽丝睁开眼看向身边的老者，撑着身体坐起来，勉强的扯起苍白的笑容：“叫我爱丽丝就好，先生。”

“你也可以叫我阿尔弗雷德。”老管家站起来想帮爱丽丝垫上枕头，使她依靠着床头能舒适一点，但是爱丽丝却拦住了他。

“我已经没事了。”爱丽丝摇了摇头，挪到床边坐直。

阿尔弗雷德也不坚持，只得放下枕头，坐回椅子上：“刚刚清醒，我不建议你这么轻易的下床。”

回应老者的是温和又坚定的眼神，对于阿尔弗雷德的劝告她只是笑了笑：“是他叫您来的吗？”

阿尔弗雷德也笑起来，他在得知少女知道自家少爷就是蝙蝠侠时很是吃惊，但即便如此老者也没有以为爱丽丝是心怀不轨的人。现在她睁开眼没几分钟就问到布鲁斯，确认自己观点的他，看向爱丽丝坦荡的双眼：“是他叫我来的。”

看起来没生气的样子，爱丽丝稍稍放下焦灼的心情。

“那他现在……去了黑面具那儿是吗？”爱丽丝扶着床尾站起来，咳嗽几声问道。

“……”阿尔弗雷德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敛去笑容，没回答病弱少女的话，“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干的。”

“阿尔弗雷德。”爱丽丝按捺住心中的痛苦，抬起眼看向病房窗外被灯火映成血红的天空，“他尊你如父，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你应该从他那里了解了，我……什么都知道。”

“我必须去。作为知情人，也作为……”

“也作为他、作为蝙蝠侠守护哥谭的见证者。”

说着爱丽丝走向窗口，打开封闭的窗子，迎着微凉的风转过头对阿尔弗雷德露出带着些许少女的调皮的笑容：“放心，我不会拖布鲁斯的后腿。还麻烦你留在这晃过医生们了，先生。”说着，迈上窗户一跃而下。

爱丽丝并不会功夫，只是来自外界的威胁不会伤害到她而已，显然地心引力也在外界的范围之内。平稳落地后的少女立刻迈开步伐，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