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没有错，是他把我赶出来的！”尾巴被踩的很痛的芭芭拉气冲冲的回道，显然不肯放过看起来状态相当糟糕的柯尔：“我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活脱脱一个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瘸腿酒鬼，你是高利贷还不上了吗？”

“……外套给我。”

“谁稀罕。”说他一句就要拿回外套，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不过反正在室内也觉不出冷来，芭芭拉干脆利落脱下柯尔的外套甩给他，就差直接摔他脸上了。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芭芭拉很是生气的抱臂不看对面的男人。柯尔也被挠的生疼，他的确是刚从垃圾堆爬出来的。离开“油漆公司”后柯尔没多想就走进酒吧，本来想喝几杯啤酒想清楚的，可是如芭芭拉所言，这笔债他本来就还不上，这下又不得不再去伤害爱丽丝，酒越喝越愁，然后喝多了的柯尔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扔在小巷旁边，不远处就是垃圾堆。

在心底默默叹口气，柯尔总不能对着还没成年的女孩发火。他下意识的想摸烟，却意识到这里禁烟，只得悻悻的放下手：“我年轻的时候和父亲关系也不好。”

“……”芭芭拉稍稍撇过头，没吱声。

“他也是个警察，不过我家在大都会，虽然官职没有戈登高但可比他风光的多。”柯尔边往嘴里塞薯条边说，“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很叛逆，玩摇滚也吸过大麻。别说赶出家门，他都曾经差点拿菜刀把我手剁下来。”

说起过去的事情，柯尔一点也不难为情，甚至还笑起来，先前败家犬的模样一扫而空：“不过过了那个年纪就好了，上了大学后我才逐渐理解了我爸。现在想想自己过去做的事情混蛋透顶，他得多能忍才没把真剁掉我的手。”

“……那现在你们关系很好喽？”芭芭拉犹豫半天，问道。

柯尔把最后一根薯条放进嘴里，轻描淡写的回答：“没机会了，他死了。”

“——！！”芭芭拉瞪大双眼，看起来相当无措，半晌后才小声的开口：“……对不起。”不知是对听闻柯尔父亲的死讯表示哀悼，还是在为刚刚失礼的话语道歉。

青年倒完全看开的样子，再一次下意识想摸烟，随即又懊恼的放下手：“没事，都已经过去很多年。如今我也不瞒你，你知道我也是个警察，并在为他未完成的目标所努力着。这不是很好吗。”

“芭芭拉——你是爱丽丝的朋友，我就喊你名字了——你难道不清楚在哥谭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里，即使你父亲是局长也需要亲自上阵么？他又不像在大都会的同僚那样拥有许许多多可以依靠的同伴，詹姆斯·戈登，你的父亲，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再年轻。每一次出任务都面临着比年轻人更大的死亡威胁。你仍旧与他争吵，说难听的，如果他你不回去，他因为担忧你命丧现场，你敢去想象那样的情景吗？”

柯尔说这番话时脸上仍旧没带表情，语气也极其平淡。可芭芭拉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上来。她怎么可能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受够了成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是她不满戈登的原因之一。

持续不断的争吵，到如今不论是芭芭拉和戈登都已忘记最开始矛盾产生的理由。

“我不敢。”纵然再要面子，芭芭拉也不得不艰难的承认柯尔说的没错，她不敢，“是我不懂——”

话没说完，柯尔和芭芭拉的注意力同时被停在窗外的车吸引住，女孩连剩下的话都忘记说完。不是说有车停在麦当劳门前多么稀罕，而是当一辆造型夸张的兰博基尼在麦当劳门口熄火时谁都会心生惊讶。要知道开得起这种价位的车的人可不怎么光顾这种快餐店。不过当爱丽丝推开车门匆忙忙跑进店，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下车跟在她身后时，两个人都释然了。

韦恩送爱丽丝来，她也不怕被好不容易遗忘了她的媒体再发现吗。男人那身高级定制的西装和色调明快的快餐店实在是格格不入，不过所幸今天的麦当劳没怎么有人，也没人注意。

“她还真和韦恩勾搭上？”柯尔满脸不可思议的目送爱丽丝走进门，不怎么好听的话成功的引来芭芭拉的白眼。

“芭芭拉·戈登！”虽说她身体不怎么好，但就这五六米的距离还不至于让她受不了。可现在的爱丽丝真是上气不接下气，紧皱眉头连名带姓的喊着自己好友，语气从没这么严厉过。她这是气的，芭芭拉知道。爱丽丝鲜少生气，少数生气那么几次自己都见过。模样和现在差不多，板着一张小脸，乌黑的双眼中几乎能蹦出火来，同样的芭芭拉也看得见好友眼中打转的泪水，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想到这儿芭芭拉忍不住心底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