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问我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区吗？”爱丽丝见蝙蝠侠没有开口的意图，便再次主动问道。

“九月三日就在警方封锁翻车案现场的时候，你就在那。”她出现在东区的原因并非蝙蝠侠重视的问题，他重视的是……

“是的。我连夜从大都会赶回来，到达哥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便在郊区的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乘坐出租车回来的。芭芭拉·戈登能证明。”他一提到翻车案，爱丽丝就知道蝙蝠侠想干什么了。

早在吐血的那一刻，爱丽丝就意识到她得提前面对他的审问。少女有些紧张拽住了被单。是的，自己的血沾染了他大半个披风，还有什么查不到的？

她情绪的微妙变化自然落在蝙蝠侠眼里。这更加印证了蝙蝠侠的怀疑。

回应爱丽丝的是蝙蝠侠的冷哼和与之前的语气全然不同的，在面对罪犯之时黑暗骑士才会用上的宛若机器的口气。

“出租车。”他当然不会相信爱丽丝说的话，单纯的重复她的说辞，仿佛是在嘲笑少女一般，“九月二日晚上只有五辆车是从大都会驶向哥谭，其中四辆已经查到踪迹，剩下的那一辆翻到路边。”

他毫不留情的揭穿爱丽丝的谎言。

“爱丽丝·曼森在东区生活的时候，曾经在私人诊所中做过体检。那份报告并非警察可以拿到手的。”

那是曼森的雏,妓生活结束后她私下里做的检查，诊所也是由黑帮控制，警察当然拿不到资料，但是蝙蝠侠能。对于不知道拥有多少假身份的蝙蝠侠来说，一份曾经在东区炙手可热的女孩儿的体检报告，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翻车案的那具尸体的DNA与爱丽丝·曼森的体检报告中的血液报告完全吻合……与你沾在我身上的DNA也完全吻合。”黑衣侠客指出自己查到的，最令他惊讶的、完全不符合科学事实的地方。

“——九月二日爱丽丝·曼森已经死在哥谭城外，然而第二天你又出现在詹姆斯·戈登面前。你不是爱丽丝·曼森，你究竟是谁？”

谁都知道天底下不会有相同的DNA，哪怕是孪生双子的基因也不会百分百的符合。可事实就摆在蝙蝠侠面前，那无名女尸，与体检报告中爱丽丝·曼森，和面前这个面带死气的少女的DNA完全一样，一开始蝙蝠侠还以为自己的工作除了错误。但多次检查后，这个结果……

坐在病床上的爱丽丝缓缓收起笑容，收起惊慌，缓缓叹口气。

恢复了平静，爱丽丝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直视蝙蝠侠的双眼，目光坦荡：“……请容许我在回答问题前说几句话，你再做决定是否要现在听取事实好吗？”

现在听取。蝙蝠侠立刻抓住了重点，她没有要隐瞒身份的意思，只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蝙蝠侠从来不会姑息犯罪，不会放过任何案件的线索。如今看来这次的翻车案，甚至与她亲自提供的犯罪团伙的到来，爱丽丝都与之有关。

可蝙蝠侠依旧选择听他说下去。不知为何，黑暗骑士相信面前连活下去都很是艰难的少女。毕竟她的出现带来的是情报而不是威胁，而且……

拥有一双清澈的好像单独有生命的双眼人，怕是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心怀不轨。

见他不开口，知道他默许的爱丽丝再次扬起嘴角，清亮的双眼中沾染上些许快乐的神色，这让在黑暗中除去呼吸与死人并无区别的少女看起来稍稍像个活人。

“不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相信我并且问出口。我绝对将我所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爱丽丝静静的说道，“但是现在你并不相信我，我只能把你会‘相信的事实’的给你，如同那份名单。”

爱丽丝诚恳的说着，语气中饱含的全是对站在床边遮挡住所有光芒的男人的谢意。

“待到我说出我的身份而你相信时，我会告诉你。”

“我从未想过伤害哥谭，我爱它，与你一样。不然我也不会冒着被你当做罪犯的危险出现在你的面前。在委托‘油漆公司’来破坏哥谭的人绳之以法之前，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请不要问我的事情，好吗？”

蝙蝠侠注视着爱丽丝，少女的眼神坚定，似乎认为他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帮助与逼迫

爱丽丝最终还是没等来警察的笔录，在蝙蝠侠来过的第二天，那个刚上任不久的年轻警察便挂着笑容告诉她不用再担心，她的朋友已经到了，并且证明她与全美国头号通缉犯没有任何关系。

朋友。即便好脾气如爱丽丝，听到这个用词后也有种见到来者脱口讥讽的冲动。爱丽丝·曼森的朋友很多，但正推门一瘸一拐走进来的青年明显不在她朋友名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