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急于表现的人。

“本来是想利用这个家伙和……嗯，和蝙蝠侠来一次亲密交谈的。”他语气突然拐到了奇怪的八度上，凯瑟琳用眼角瞟向蝙蝠侠，他没任何反应，应该是在来之前这带子被他看过好多遍了，可是对于小丑这样的说辞没什么反应，气氛有点微妙。

小丑掏出刀子，夹在指间。“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尤其是‘你杀了我再没人会说出蝙蝠侠是谁’这样蹩脚的台词”他模仿完里斯的话，拇指稍稍用力刀子便在指间旋转起来，凯瑟琳郁闷了，自己转笔的爱好完全被他继承发扬到转刀子这样的境界了。然后静默了半秒后哈哈大笑，又是这个场景，凯瑟琳完全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戳中了小丑的笑点。“你以为自己是谁呢，嗯？科尔曼先生，你的大义呢，都被人民公仆的手枪吓没了吗，啊？”

说着他蹲下。身子撕开里斯嘴上的胶布，把刀子在他脸上蹭了蹭，镜头再次拉近至里斯脸前，凯瑟琳只看到属于小丑的手扳正里斯的脸朝向镜头：“来和我们广大高谭市民们打个招呼，科尔曼先生？”

他能说得出话才怪呢。凯瑟琳将头撇到一边默默吐槽，同时这个动作也是她错过了里斯脸上精彩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了，先生？吓呆了还是，宁死不屈？”他又开始咬字了，最后一个单词重音吐得格外奇怪。

又是这一套……凯瑟琳有点无聊，她伸出手按下四倍速，但是过了没几秒，蝙蝠侠又按了回来，凯瑟琳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迹和里斯的尸体，按理小丑到这里就说完该说的了，可是这次没有。

“告诉蝙蝠侠，让他先把外敌解决了再玩自己的不行吗。”他又重回坐回到轿车头，从口袋中拿出纸巾认真的擦拭刀子。

他擦刀子的动作格外优雅。完全不像是个罪犯，或者说刀子就是他的情人般。

“何必这么严肃？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就是想让蝙蝠侠知道我在找他，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他和解——哦，对了。”小丑的手指在太阳穴上一点，满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嘴角稍稍往回收敛，这使他的脸上尽是说不出的冷意。

凯瑟琳知道肯定有麻烦了。

“我亲爱的洛丽塔离家出走了。”他的语速加快了好几倍，连颤音都出来了，很是激动的模样。“咱能帮个忙吗？”说着他又露出笑容，但夸张的油彩将他想要的效果扩大几倍变成可怖：“我希望她毫发无伤的回来。”

说完这句话后，小丑做了一个让凯瑟琳惊讶的动作——他摘下了手套。毕竟小丑一向不在任何地方留下关于自己的线索，甚至是‘留下线索’这样的可能性都会被他近乎完美的抹杀掉。凯瑟琳瞪大双眼，看见他用摘下手套的那只手揉了揉脖子，做出疲惫却又无能为力的动作：“亲爱的，别任性的行吗，嗯？不声不吭的就走了我可是相当的担心啊。没了你，让我怎么活？”

接着他意味深长的看向镜头，然后屏幕一黑，录像结束了。

凯瑟琳皱紧双眉，蝙蝠侠拿出光盘放进袋子里，这才好好的向凯瑟琳解释前因后果：“今天下午高登收到的文件，他把这个暂时压了下来，不过也不能替你隐瞒很长时间，最晚后天就会出现在新闻里。

“能提前通知我就是我的荣幸。”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肯将你公之于众？”蝙蝠侠还是猜不透凯瑟琳离开小丑的真正原因。

“为什么不？”凯瑟琳抬头奇怪的看了看蝙蝠侠，“他这么做，希克厉会知道我离开了小丑，那便大肆追杀喽，反正蝙蝠先生你不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小丑是想把你逼回他身边。”毕竟只有凯瑟琳最了解希克厉，把她掌握在手里对付希克厉的难度下降了不少。“但我觉得‘只有凯瑟琳·希克厉有情报’这个理由并不能就让小丑这么干。”

“您总是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疯子的心理，所以先生你总是略逊一筹。”凯瑟琳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越混乱越好，他不是这么想的吗？”

况且离开他身边也是自己心血来潮，小丑肯定不会想到。他这么爱把人掌握在手，这么做，的确让他感到不爽了。蝙蝠侠不会知道小丑为什么会摘下手套露出那如此显然的伤疤，但是凯瑟琳明白。

他的手背上的伤疤是凯瑟琳留下的，他用手扶住的脖子的那个位置是小丑伤在凯瑟琳身上的。

这是两个人初次见面时互相赠与对方的见面礼，那时候凯瑟琳还占了先机。

他的这个动作完全是做给凯瑟琳看的，而凯瑟琳也没忽略掉小丑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眼中闪过的肆虐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