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眼镜面容冷漠的医生没有回答,这让凯瑟琳无比的焦心。先是因为跑到小丑家里断了情报,然后紧接着就和希克厉了断了,她这段时间里完全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
冷静下来的凯瑟琳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
跑到别人的怀里哭?好吧,这个可以谅解,在洛克乌的那些话和濒死的打击下她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可以原谅,但是见到小丑并且扑进他怀里哭?!前几天的发烧真的烧坏了大脑吗?
所以当乔建议小丑把凯瑟琳留在医院里而且他真的答应了离开后,凯瑟琳从病床上了爬起来准备把医生敲晕然后逃走。可是乔漠然的看着她从床上坐直,然后指向院子的另一边:“后门在那里。”
这个人,也不简单。
她眯起双眼,就像是在夜里和同伴走丢的小母狼,要知道对于狼来说,没有同伴是致命的,凯瑟琳突然发现,自己把自己推向了悬崖。
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跳下悬崖坠入河中迂回逃走——死亡?也许对于凯瑟琳来说死亡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凯瑟琳终于意识到从她碰见小丑开始自己就一直按照他误导的方向走下去,以至于到现在这个退无可退的境界,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是玩弄人性的好手,在如此绝望的情况下他就像是漫画中拯救公主的英雄般戏剧化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她摸向后脑勺,刚刚取下窃听器的位置还稍稍的发烫。从教堂出来的那天凯瑟琳的确混乱了,她压根就完全忘记了这个的存在,直到她开始疑惑小丑是怎么从墓地里找到自己的时候才想起来。
在绝境里出现的曙光啊。
凯瑟琳用围巾挡住了嘴巴,在大街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也没人能看得见。她早该离开小丑的身边清醒清醒了,不能再让自己这么被动下去。
她的脑海里是从什么时候除了这个癫狂的男人就什么都没了?这几个月的日子放到6个月前凯瑟琳的脑海里她绝对以为这都是电影,只是女主角长得和自己有点相像而已,她的生活重心,她眼中成天出现的人,似乎就只有小丑了。
随心所欲又单纯的可怕的生活。她垂下眼眸,迈动脚步,拦下了出租车。
这的确是自己想要的。但是……她也更清楚小丑的性格,难道真的相信他的安慰他的宠溺他给自己如同父亲的关心都是真的吗?
“干嘛这么严肃?”想到自己有点不经大脑的愚蠢行为,凯瑟琳的火气就上来了。她轻笑几声,随口低声自嘲。
然后从自己的想法中走出来,坐进出租车副座上,拉下围巾给司机绽开大大的笑脸:“城西A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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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来到这里。凯瑟琳觉得如果这真的是电影观众们早就因为重复的镜头放了好几遍而骂声阵阵了。她站在福克斯家的门前不得不抬头望了望自己够不到的门铃,选择了敲门。
几个小时前自己刚刚来过这里,当然目的完全不同。
福克斯推开门发现又是凯瑟琳,即使是他眼中也刷过明显的诧异,不过福克斯很聪明的抓到了她整个人身上带来的意外的气氛:“凯瑟琳?你的手怎么了?”
“基督山伯爵被人陷害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先生。”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个令人恶心的、她现在还不想正视的过去,没心思和福克斯继续客气,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先生,我认为你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蝙蝠先生——并不是和高登局长原来那么蠢的点亮那盏被他自己砸了的大灯,而是亲自打电话联系他,对吗?”
福克斯看到凯瑟琳抬起头,她眼中包含的锐利和决绝几乎是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磨练不到的。
福克斯觉得自己,还有蝙蝠侠甚至是小丑,他们这些成年人都轻视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俊俏弱小的小女孩儿。
房间里的温暖让凯瑟琳稍稍有点心安。她站在福克斯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太阳完全消失在北半球的地平线以下。
自从她站到房间的那个瞬间,凯瑟琳就收起了唬住福克斯的眼神,她依靠在窗边的墙壁上,表情略带点茫然,谁也不知道她又在思考什么。
尽管凯瑟琳什么也没说,但是福克斯还是让她进了门,并且答应她,蝙蝠侠会在晚上到来,之后他把凯瑟琳安排到书房里,就很细心的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凯瑟琳一个人。
直到墙上的挂表时针指向7这个数字,门才又被打开。
凯瑟琳没有回头,光听迈进来的那干脆又有力的脚步声就知道不是福克斯:“先生,这好像是自从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正常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