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什么信仰，凯瑟琳还是格外的喜欢过节，这是孩子的通病。关键就是不知道小丑要不要过节，她是由衷的不想今年连一份圣诞礼物也收不到。

翻了个身，她恋恋不舍得从床上爬起套好衣服，揉了揉刚刚及肩的头发，走出书房。看见这几天来生活的主题、也可以说是高谭市这阵子的主题——小丑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

她突然觉得这几天过的就像是小说一样戏剧化，根据凯瑟琳仅有的11年的人生经验，根本就来不及在短时间内将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消化吸收掉做出理智的判断。

小丑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看见凯瑟琳呆立在门口穿着淡红色的毛衣歪着头，脸上的表情带着疑惑也略带点不知所措，就像是大街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和家人走失的小孩。他清咳几声把她不知道跑到哪里的神智叫回来，招了招手：“快过来，我们的凯茜可是出名了。”

出名？她有点莫名其妙，走到小丑跟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茶几上放着份掀开的报纸，摊开的那页用标准的黑体大出大大的标题——神秘少女出现，是否为小丑的帮凶？然后继续往下，看到两张黑白色照片，一张上面印着的女孩子的侧脸……是自己，另一张则是那天从教堂出来小丑怀抱着凯瑟琳走在大街上。

第二张照片不必多说了，在市中心跟着如此抢眼的小丑被拍到十分正常。而第一张……虽然背景满地狼藉，但是凯瑟琳还是认出来应该是高谭电视大厦没错。

那天从汉堡店坐了一天又在爆炸后光明正大的出门虽然吓人，但“大厦被炸”这种新闻足以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掩盖住了，毕竟谁也不相信一个女孩儿会和小丑是同伙，但是教堂被炸那件事情一出来，所有人都会认为凯瑟琳——也就是所谓的神秘的女孩和小丑一定是有关系的。

她抓起报纸迅速浏览着，宽下心来。虽然事情很严重，可是媒体也没有关于自己身份的报道。事实上见过自己的人还真不少，除了蝙蝠先生和高登外，陪着自己去医院的警察叔叔也是知道的，他没站出来，应该是有高登压着。毕竟把现阶段唯一的情报来源和小丑身边的不定时炸弹抽离这种蠢事，换谁也不会干。

接下来的报道对于凯瑟琳来说就有些无趣了，无非是阐述经过和对自己身份的揣测。最大的猜测也就是说自己是小丑的女儿了，毕竟上了油彩的他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几岁，结尾还用“这个猜测肯定是真的”的口吻说道小丑的女儿肯定也是个坏种云云，实在是可笑的很。

她抬起头，看见小丑期待的表情，突然理解为什么小丑这么喜欢干出出人意料的事情来了，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于媒体的胡乱猜测和评论也有了了解。可是自己成了主角，这感觉真是好笑：“我猜你是想看到我被噎住的表情，爸爸？”

“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反应，亲爱的。”小丑也换上一副说教的嘴脸，“你应该学会着不去揣测别人的想法，要知道去想象敌人的动作这种事情……往往是致命的。”

这话说得太对了。凯瑟琳当然明白他说的道理，可是知道和做到使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小丑又像是有读心术似的看懂了她的表情：“别拿你看的那些小说里的人物去解读活生生的人，能做到这一点你就很好了，女儿。”

刻意在称呼上加重了语气，小丑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好不容易能歇上一天，今天可以平安夜啊。”

提到了平安夜，那就说过节有戏喽？凯瑟琳听到这个当然万分高兴，她整个人爬上沙发扑到小丑的怀里，绽开灿烂的笑脸：“圣诞礼物喔？我可不想今年连一分圣诞礼物也收不到。”

几乎是她说完话的瞬间，小丑就握着她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扶正，用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这当然是必须的。”

凯瑟琳抓到了这个细节。

讨厌和别人的被动肢体接触吗？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小丑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来精神病的特征，别说是亲密的接触，恐怕只是被碰到都会有“自己的想法会被他人明了”的错觉吧，这种心情相信普通人中还是会有的，但是并没有人像他一样，没有真正信任的人。那干嘛还忍着恶心故作亲昵？的确，换取孩子的信任的最好方式不是说什么做什么，而是进行交流和多多接触，让他们在潜意识中接受自己。

嘛，不过凯瑟琳并不是那种哄哄就会乖乖跟别人走的小孩，她一开始就明白得很，谁是可信的，谁是不可信的。但这和她把小丑看做同伴并不冲突，起码现在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