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仔细想想,她连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爱过他都不知道。
骆媛媛仔细问自己,你觉得自己会爱上他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就算失去了记忆,思维和逻辑应该还是一样的——所以,如果现在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爱上他,那么失忆前她真的爱过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骆媛媛却不能确定。
她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也不敢信任。
但她一腔心事,却也不妨碍她窝在杀生丸的尾巴里温存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杀生丸就带着骆媛媛离开了京都。
那时正值樱花盛放的季节,一路上的樱花灿烂绚丽,从枝头飘下,满目纷扬,像是粉色的雪花一样,仿若一场盛大的幻梦。
杀生丸牵着她走完了之前他们没有走完的路,来到了西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杀生丸提前肃清了周围的妖怪,来到了传说中的妖怪之国,骆媛媛除了杀生丸之外,却一个妖怪也没有见过。
杀生丸真的在西国为她建起了一座宫殿,那是一座有两层楼高的,极为富丽精致的华贵宫室,若是从二楼的窗台望出去,窗外正好是一片樱花树林,团团簇簇,铺在窗下,像是一片粉色的海洋,又像是一团团粉色的云霞,拱卫着九天之上的仙宫。
他们坐在二楼的窗台,骆媛媛靠在杀生丸的身上,被眼前的美景震慑的都不想说话,她安静的靠在他的身上,他安静的让她靠着,靠了一会儿后,骆媛媛突然转身将脸埋进了他缠在肩上的尾巴里,然后轻轻的嗅着他的气味,一边往他身上爬,一边从肩膀闻到颈窝,又从颈窝蹭到耳后,最后骑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颈不动了。
杀生丸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像是哄着孩子的母亲那般温柔。
见骆媛媛还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他便直接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们这么安静的温存了好一会儿,骆媛媛才低低的开口道:“……好漂亮。”
“你喜欢就好。”杀生丸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明明做出了这样浪漫的事情,他的语气却还是如此的平静:“你喜欢的话,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居所。”
骆媛媛现在的身份是神祇,神的居所所表示的含义,和普通的居所完全不同,她便抬起头来望着他说,“然后,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
杀生丸金色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然后,我们就一起住在这里。”
神的居所理所当然般的在他们通过神社才能抵达的天上神国之中,就算有些神祇更喜欢带在神社里——那也一定不会是这种位于妖怪腹地的地方。
但骆媛媛并不在乎地理位置的差异,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只要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去哪里她都不介意,因此骆媛媛笑了起来:“好啊。”
而在另一边的京都,失去了骆媛媛对于灵视的屏蔽能力,麻仓叶王维持在脸上的那种客套的笑容一日比一日变得更加冰冷——他明明知道不该太过于依赖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应该尽快的重新习惯灵视,做到即使没有骆媛媛在,也不能被太过影响,却仍然忍不住的暴躁的想——骆媛媛怎么还不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骆媛媛离开了他之后,一向平稳的京都又开始闹了起来。
先是附近又出现了极为强大而又狡猾的妖怪,造成了不少平民失踪,最近几天,甚至有贵族家的少女也被掳走吃掉了,然后是宫中接连出现怪事,多位大臣暴毙家中,一时间人心惶惶。
但阴阳寮的阴阳师们除了在失踪的平民和贵族家检查出了妖气的痕迹,在皇宫,大臣家中都检查过许多次,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
“你倒是很适合做这种事情。”
夜深之时,同时也是黑暗和罪恶泛滥之时。
麻仓家的主屋里除了麻仓叶王和他新收服的式神蜘蛛之外,再无他人。
昏暗的烛光下,蜘蛛一身还未褪去的血色,以及那张溅满了鲜血的脸,显得格外可怖。
听见自己现在名义上的主人说着带着些讽刺的话语,蜘蛛瞥了他一眼,以一个式神绝不该有的桀骜态度回应道,“你也很适合做这种事情。”
——阴阳寮的阴阳师们探测不出妖气的凶杀案,凶手就在这里。
无视了自己阴阳师的身份,不去处理出现的妖物,反而浑水摸鱼恶意谋杀了多位大臣的主犯麻仓叶王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中显得格外冰冷,“并不是适合,只是能做得到罢了。”
他微微一叹,转头望向了窗外那繁星闪烁的星空,“我早就知道这是一些死了更好的蠢货,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只是最近越发的无法忍受他们的狂妄和愚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