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语,就算在他一开口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我也不禁心沉了沉。对面投向我的目光变得错愕惊疑起来,纷纷窃窃私语。
“不会吧?”
“难道真的……!”
“还有一件事,”马丁立刻接过话,他环顾众人,骤然提高了音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麦特吉姆在超市里发疯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清楚地看到吉姆开枪了吧,甚至很清晰地听到子弹入肉的声音,可是简却好端端的立在这儿,身上一点事也没有!”
卡洛斯毫不客气地打断他,“你哪只眼睛看到子弹击中简了?当时一片混乱,谁能分清楚子弹的声音到底是不是射中人体的?没有亲眼看到,就不要胡说!”
“我也觉得好像是射中了。”
“怎么我听着不像呢?”
众人小声议论,马丁也不在意,“好吧,就算如此--那之前丹尼的说的话呢,面对着简丧尸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不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吗?”
“这些都证明了一件事--”
凝滞紧张的气氛简直让人喘息唯艰,身前几人不着痕迹地挪动位置,将我严严实实地围在其中,对面的马丁却一眼从缝隙中锁定了我,伸出手直指着我,眼里倏地崩发出一抹诡异兴奋的光芒,大喊大叫道,“她是免疫者!她对丧尸病毒免疫!”
人群一片哗然,全部死死盯着我,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迈了一步出来,惊喜兴奋地喊道,“真的吗?她是免疫者?是不是只要喝了她的血就可以获得同样的能力?!”
喝你妹!喝了你就直接等着变丧尸吧!!
在心中狠狠唾弃了一口,眼见着这些人逐渐变得狂热疯狂的神情,就连纳普都猛地站起来,精神焕然。
我紧紧咬住嘴巴,手捏了下卡普兰的胳膊,他安抚地在我手背上拍了拍,身影一动不动,手已经不着痕迹地探向别在腰后的手枪。
“不是!”吉尔冷声呵斥,“简怎么可能是免疫者,你们别妄想天开了。之前那些所谓的疑点,只是巧合而已。”
人群中有人吼道,“她到底是不是免疫者,我们捉一只丧尸来实验下就知道了!”
“对!没错!”
“你们太可恶了,明明有免疫的方法,却瞒着大家!”
“是啊,之前那些感染的人死的可真冤枉!都怪你们!”
……
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人群激动而愤怒地包围了我们,一副拿不到免疫体誓不罢休的模样。卡洛斯脸色铁青,和吉尔对视一眼,猛然大喝,“够了!!”
“--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们。”
蓦然爆发的吼声让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场面出现了诡异的停顿,我心里一揪,惊疑不定地望向卡洛斯,要坦白我生前是病毒研究员的身份吗?因为给自己注射了抗体,所以才得以保存理智?
可是这种真相,会让他们更难以接受吧。
卡洛斯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在卡普兰的阻喝声中将我拉到他身前,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直面那些脸上混合着希望喜悦愤恨不甘的人们。
我微微垂下眼,等待一下刻,厌恶畏惧的眼神落到我身上。
卡洛斯,你会怎么解释呢?是说出真相,还是……
“简不是免疫者,事实上--她是受害者。”
一瞬间,我和在场众人的脑电波终于回路一致了,目瞪口呆:这是啥?!
“她生前被保护伞公司欺骗参与了药品活体实验,遭受种种惨无人道的摧残,最后阴差阳错下变成半人半丧尸的存在,”他抓起我的手,吉尔配合默契地拿出小刀利落地在我手腕一划,一股黑色粘稠的液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滴落到地板上。
“啪嗒”
随着液体溅落,人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惊恐。
卡洛斯冷眼相望,“谁要觉得她的血是解毒剂,尽可以来喝喝试试!变成丧尸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马丁反应最为明显,仿佛被泄了劲似的,使劲抓扯自己的头发满脸灰心丧气,“怎么会这样!?”
“况且如果真的有解毒剂,一直和简在一起的我们难道会不用吗?”卡洛斯扶着我肩膀,看着他们一脸痛心疾首地道,“简生前被保护伞公司做过各种各样的生化试验,体内残留多种病毒,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病毒侵袭的痛苦,她的生命已经很短暂了,却还在努力地试图保护我们。看看你们中有多少人被她救过!你们这群混蛋还有良心吗,一次次刺痛这样一个柔弱少女脆弱的心灵!?”
一腔包涵愤怒和悲伤的指责就差声泪俱下了,吉尔微偏过头紧紧闭上眼,一副隐忍泪意的模样,安琪拉摇晃着我的手臂,仰起的小脸蛋上满是泪水,稚嫩的语声哀哀地祈求道,“简,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