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所不知道的是,遇见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情况时,僵尸的本能会奋起反击—这也是纪年连自我放弃也做不到的原因。
没事了没事了,他不会杀我的……纪年把头死死埋在膝盖中,一寸多长的尖甲深深掐进手臂直到没根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不住地喃语终于让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尖甲也一点点缩了回去……
等到那隐隐跳动的心脏终于归于死寂。纪年已是冷汗淋漓,深呼吸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跌坐在地上的飞坦,金眸沉痛而绝望,“你要杀我?”
瞬间,一副画面在纪年的脑海中一掠而过……
漫天血红映入眼里,她茫然地环顾四周,满地断肢残骸鲜红色的血静静流淌,方圆十里没有任何活物,是死一般的寂。而她的面前,躺着一个白衣染血的人,垂死的灰败眼睛望住她猛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华,费力地抬起手……
纪年双眼骤然紧缩。是……那个人!那个给她取名字的人!
明明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消磨过去的画面又蓦然出现在回忆中,纪年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那个时候,是失去理智的她杀死了那个人?!怎么会这样……
喵喵的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纪年狠pia了自己一耳光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见到地上的飞坦面无表情地望着她,眼里死寂一片,吓得她急忙从床上跳下跪坐在飞坦面前,双手扯着他的衣袖慌忙解释,“飞坦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杀你!这只是僵尸遇见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情况时的本能—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飞坦奋力甩开纪年抓着他袖子的手,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纪年愣愣望着消失的背影,有些莫名,不是吧,就这点小事就生气了?
事实上,飞坦不是生气而是动怒。之后的冷战让纪年深刻体会到了生气和动怒的区别。
当天晚上飞坦就搬进了闲置的一个空房间,然后将纪年放在他卧室里的牛奶原封不动地搁在厨房。这一下,所有的人都看出两人之间在闹矛盾了。窝金早看不惯纪年对飞坦的细心照顾,此时旁观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玛奇派克去问纪年纪年摆手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她们也就不再多说。而一群人的老大库洛洛则是饶有兴趣静观其变。
而纪年……
老娘也是有脾气的!
纪年压根没觉得自己哪里有惹到飞坦生那么大的气,不过还是好脾气地当晚就去找飞坦打算道歉,却狠狠吃了一记闭门羹,纪年也不爽了,于是两人正式拉开了冷战。
第二天纪年顶着两个熊猫眼和派克玛奇小滴一起在库洛洛的带领下去找那个“木屋里的人”。一边在垃圾堆中跳跃穿梭着,纪年一边预料着见到那个人后的各种情形。但出乎意料的是,纪年猜对了结局,没猜中过程……
那个名叫裘德洛的中年男人,长相粗狂,气质霸道,倒也符合强人的身份,自我介绍一完毕,裘德洛再没一句废话,直接放出彪悍的念力,铺天盖地的念压压得除了纪年以外的其余几人立刻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吐血不止。虽然纪年隐约记得漫画书上写的强制打开精孔的方式只有这样,并且蜘蛛们都是强大的念能力者,但是看着面前几人在浓稠压抑的念力下痛苦不堪的神色,纪年还是不由紧张地五指张开成爪,死死盯着裘德洛,以防他突然发难。
“把流出身体的力量想象成一股水流,然后慢慢引导流向,向着身体内部逐渐积聚……”
不多会儿,随着裘德洛的懒散解释,几人很快掌握要领,从身体放出的气越来越少,最终都牢牢封锁在身体里,再没有一丝泄露出来。几个人倒在地上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汗湿,神情疲倦委顿。只有上扬的嘴角显示出兴奋激动的心情。
纪年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忽然感觉如锋芒在刺,浑身一僵,望过去正好看见斜斜靠着宽大躺椅的裘德洛一手支着下巴,玩味探究的目光上三路下三路地来回打量着她。
感觉像是被x光透遍全身一样……这是赤果果的视奸啊视奸!
你个怪蜀黎!纪年毫不客气地瞪回去,然后在对方越发兴味的目光中猛然想到,刚才,貌似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没有受到他彪悍的念压影响啊!
“小姑娘还挺厉害的嘛,”裘德洛懒懒一笑,纪年立刻全身戒备,“居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生念能力者,小小年纪居然能够达到这么熟练的地步。真是让人惊叹。”
他勉强拍了两下巴掌算作鼓励,派克玛奇她们虽然趴在地上,各种意味的目光却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纪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