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他……
坎蒂丝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就浑身发冷。
女人是敏感的动物。
随着年龄的增长,坎蒂丝也越发成熟。
她的直觉让她在很早就产生了危机感,而这份危机感,在此时此刻终于彻底释怀了。
原来是这样。
坎蒂丝缓缓站了起来。
她走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里放着的冥想盆旁边,问他:“我能看看莫芬的记忆吗,教授。”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
他只是直接走了过来,把其中一个量瓶打开,将银色的记忆倒入了冥想盆。
坎蒂丝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弯下了腰。
阿尔巴尼亚。
里德尔披着一件黑色的巫师袍,挺拔的身姿行走在丛林之中。
他手中拿着一样东西,它闪闪发光,看起来十分珍贵。
那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是属于霍格沃茨创始人之一的珍宝。
他时不时会看它一眼,去想象它戴在坎蒂丝头上的样子。
那一定很美。
他会在他们的婚礼上亲手为她戴上属于罗伊娜·拉文克劳的冠冕,只有这样的神圣之物,才足以配得上他的妻子。
离开阿尔巴尼亚之前,他遇见了一个路过的农夫,对方被他奇怪的巫师装扮吸引了,时不时就朝这边看一眼。
里德尔的魔杖已经握在手中,本想直接给那冒犯他的农夫一个死咒,但是……
也许是这根魔杖被坎蒂丝使用过,沾染了她的纯洁。
又或许是他一想到她就会心软,反正最后,那个农夫逃过一劫。
里德尔幻影移形回到了英国。
他听闻了莫芬·冈特死在阿兹卡班的消息,对此毫无感觉。
他开始为他未来的家购置房屋,并再次拒绝了魔法部的多份邀请。
他在翻倒巷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找了份不怎么体面的工作,想借这个地方的便利条件,来寻找他肮脏无能的母亲弄丢的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它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遗物,作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必须找回来。
他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直到——在校的仆人告诉他,坎蒂丝出事了。
里德尔手中的细瓷杯子掉落在地上,立在一边的阿布拉克萨斯瞥了一眼汇报消息的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是谁干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Lord Voldemort轻飘飘地说:“是谁伤害了她?”
第三十二章
没有任何人伤害坎蒂丝。
坎蒂丝是自己把自己弄进医疗翼的。
她看见了莫芬·冈特真正的、被隐藏起来的记忆。
看见了她从未见过的汤姆·里德尔隐藏起来的另一面。
作为斯莱特林留下的唯一直系后裔,冈特家族寒酸污秽得难以形容,比坎蒂丝见过的任何地方都要脏。天花板上结着厚厚的蜘蛛网,地面黑乎乎的,桌上搁着霉烂的食物和一堆生了锈的锅,唯一的光线来自于一个男人脚边那根摇摇欲坠的蜡烛。
那人头发胡子已经长得遮住了眼睛和嘴巴,有那么一刻,坎蒂丝甚至猜测他是不是死了。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时,男人才稍微有了一点反应,他猛地站起来,睁开眼睛,用右手举起魔杖,左手握着的是一把短刀。
在无人开门之后,敲门的人失去了耐心,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青年,他提着一盏老式的油灯,高个儿,黑头发,脸色苍白,相貌英俊——是里德尔。
坎蒂丝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对里德尔最熟悉的人了。
她知道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模样,知道他哪些隐私的地方有何种特征,知道他最喜欢被人亲吻哪里。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莫芬记忆中那个苍白俊美的青年,她觉得陌生极了。
里德尔在昏暗的记忆中站立着,他的目光在脏屋子里缓缓移动,很快落那个脏男人身上。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那人摇摇晃晃地走来,脚边的酒瓶子乒乓作响。
他朝里德尔扑了过来,高举着魔杖和短刀,用尽力气喊叫着:“什么人!”
里德尔淡漠地注视着这个疯子一般的男人,用嘶哑的、坎蒂丝难以明白的语言说了什么。
袭击他的男人浑身一震,刹不住脚地撞到了桌子上。
发霉的锅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剧烈的响声,男人瞪着里德尔,他们互相打量着对方,最先失去耐性的是脏兮兮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记忆的拥有者,里德尔的亲舅舅,莫芬·冈特。
“你会说那种话?”莫芬粗声粗气地问,他指的是——蛇佬腔。
里德尔走进房间,门在他身后关上,他毫无情绪地说:“对,我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