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的厨艺和以前一样好。
西里斯握着刀叉,口中品尝着那久违的味道,他都觉得自己是混杂着泪水把食物吃下去的。
凡妮莎不在这里。
她在客厅里,安静地收拾屋子。
他的东西都还在这儿,摆放得很整齐,但她的东西没剩下什么了。
西里斯忽然就吃不下去了。
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造成了怎样的后果,起身离开餐厅,来到客厅里注视着妻子的背影。
凡妮莎回过头,问他:“吃完了?”
西里斯微微点头,抿着嘴角,脸上稍微恢复了一些血色。
“那我们谈谈。”凡妮莎朝他伸了伸手,指着沙发的位置,随后自己先坐了下来,为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西里斯缓缓坐下,注视着那熟悉的茶杯,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一时有些晃神。
“塞纳还小,所以要跟着我。你可以随时来看她,但最好还是固定时间,每周的最后一天怎么样?”
凡妮莎的话拉回了西里斯的神智,他茫然地注视着妻子,低声道:“什么?”
凡妮莎看了他好一会,才说:“我不会立刻就走,我只是先收拾一下,因为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收拾不完。”她有条不紊道,“你也需要恢复一下身体,我是治疗师,对这个比较在行,我会帮你的。”她轻声说,“我会等你好起来,再带塞纳离开。等塞纳长大了,她想到这里跟你住几天都可以,我们共同抚养她。”
西里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想说什么,但凡妮莎抢在了前面。
“我知道你那时不为自己辩解,除了是想要为詹姆和莉莉的死赎罪,也是为了我和塞纳。”凡妮莎低声道,“我仔细想过了,你可能觉得在那种情形下还辩解,不但不能脱罪,还会更引人反感,魔法界的人会更加恨你,可能还会牵连到我和塞纳,所以你把一切都咽了下去。”
凡妮莎微微颔首道:“你的做法的确情有可原,这一年以来……我过得也还可以。邓布利多在暗中照顾过我,圣芒戈那边从未催促过我回去复职,这应该是给他面子。这些我都知道,你大概也能想到他不会不管我和塞纳,所以才放心地背负一切。”
西里斯想说的话凡妮莎自己都说完了,他哑口无言地愣在那,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妻子。
凡妮莎紧接着换了一个语气说:“这一切我都明白,西里斯,但你又知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呢?”她勾起嘴角露出笑容,“我已经告诉了你,让你辩解,你却还是一意孤行,你从一开始所做的就是把我排斥在你的计划外,直到在法庭上也依然如此。”她双手握起拳,终于还是有些激动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能和你同甘共苦的存在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塞纳好,可你又知不知道,也许我和塞纳宁愿和你一起担负一切呢?”
西里斯不可置信地望着凡妮莎,他审慎地说:“不。尽管如此,我也不能那么做,即便你们愿意……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离开那个鬼地方,那份沉重的责任也许是不知期限的,我不能拖累你们……”
“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凡妮莎望着他,“你以为你在为我好,可你却更加伤害了我。”
西里斯说不出话来,他煎熬地注视着凡妮莎,许久才说:“别离开我。”
“我现在不会离开你。”凡妮莎冷静地说,“等你好起来,我才会离开。至于以后,我们也还是朋友,你始终是塞纳的父亲,我也不会让她在缺失父亲的环境里长大,至于其他的。”她站起来,低声道,“再也没有什么了。”
凡妮莎说完话就上楼了,她让他自己在楼下好好考虑。
西里斯坐在那,浑身僵硬,别说是考虑了,正常思考都做不到。
他被摄魂怪折磨了一年,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他最痛苦的一切,不断回忆着詹姆和莉莉的死,不断回忆着妻子在法庭上声嘶力竭地控诉,到了此刻,他觉得自己精神都不太正常了。
雷古勒斯出现的时候,他都没第一时间回神。
“你需要点魔药来改善你的情况。”雷古勒斯坐在他对面的位置道,“我想这也不需要我操心,凡妮莎会为你准备的。”
西里斯终于抬眸望向了自己的弟弟,在阿兹卡班见到他的时候,他其实挺意外,也很感动,但他也提不起什么好情绪。
“你逃过了魔法部的审判。”
他沙哑地开口,显然他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布莱克家现在是什么状况。
“布莱克家没有任何问题。”雷古勒斯平静地说,“在黑魔王还没倒台的时候,我就在跟邓布利多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