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莎立刻摇了摇头,回过神来,稍稍蹙眉。
她抿着唇,直视他的眼睛说:“现在不是养育孩子的好时机,黑魔王……他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我们不能将孩子暴露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卢修斯,我们不能现在生下继承人。”纳西莎语调坚定地说完,眨了一下眼道,“而且,我也还没有完全的心理准备。”
卢修斯似乎笑了一下,他说:“放心。如果他向你提起,你只要说我们在努力就行了。”
“那你……”纳西莎迟疑道,“那我恐怕今天的事还会再发生。”
卢修斯这次沉默了许久,在纳西莎以为他昏过去了的时候,他无比冷静地开口说:“无所谓,有本事他就杀了我。”
纳西莎彻底没话说了。
西里斯深夜回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他其实不想回来的,他宁愿呆在凡妮莎那里度过圣诞假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事情操之过急,物极必反,他得给她点空间。而且,虽然他被赶了出去,但也想看看黑魔王在他这个黑漆漆的家里到底密谋些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父母就在一楼大厅坐着,面色阴沉,不知刚刚在讨论些什么。
见到他,沃尔布加表情难看道:“滚回你的房间去!别让我看见你!”
西里斯淡漠地收回视线,往二楼走,走在拐角处,遇见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今年四年级了,比他稍微矮一点。
“西里斯。”作为弟弟,他站在那跟他打招呼,语气和表情无一可挑剔。
他越是这样,西里斯心里越是不舒服。
“你不需要用这种态度对我。”他淡漠道,“在这个家里,你才是他们真正的儿子,我只是个孽种。你完全可以和他们一样,用真实心情面对我,我不会生气。”
雷古勒斯的脸白了白,他背着手,左手在身后捂着手臂,抿唇道:“不管他们怎么想,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兄长。”
西里斯眼神复杂地望着他,过了一会,他问他:“他们把你介绍给黑魔王了?”
雷古勒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僵了一下。
“看来是的。”西里斯抬脚想走,走到一半,侧目看着这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弟弟,许久才道,“你可以当我没说过这句话——想好未来的路,雷古勒斯,没有谁能用家族来压着你,你也不必为了承担什么责任而违背你的心。”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雷古勒斯望向他的背影道:“然后就像你一样,逃避责任,逃避家族吗?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就是生你养你的家,你可以将那些责任丢给我,但又要我丢给谁。”
西里斯脚步顿住,惊讶地望向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西里斯。”雷古勒斯脸色苍白道,“我们总要有一个担负起布莱克家,你不爱这个家,难道就忍心看着它走向毁灭吗?”
他说完就回了他的房间,西里斯站在原地许久,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弟弟指责他不够爱这个家,可这个家里有谁给过他爱呢?
雷古勒斯从来没有被关过禁闭,从来没被父母责备、断食,从来没有挨过打、甚至是被诅咒。
他怎么能体会到,西里斯这样一个连家养小精灵克利切都不尊重的、孽子的感受呢。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偏见和怨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一切都事出有因,走到今天这一步,布莱克家的每个人其实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深夜。
凡妮莎从床上惊醒,急促地喘息着。
她捂着胸口,抓着胸前的衣料,一股无法言说的痛苦由内而外涌出。
她做噩梦了,梦见卢修斯被黑魔王的死咒打中,然后她就吓醒了。
她恍惚地下了床,用魔法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心情才平复了一点。
今天是圣诞节。
她记得在霍格莫德的时候,伏地魔说今晚会有一个聚会,在那个聚会上,那些食死徒预备役的人可以正式被授予标记。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凡妮莎特别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窗户在此刻被敲响,她望过去,瞧见一只猫头鹰。
凡妮莎立刻走到窗前,将猫头鹰接进来,摘下了它脚上的信。
信纸很熟悉,来自于马尔福庄园,这让凡妮莎的心越发揪在一起,她皱着眉展开信纸,看见的是完全陌生的笔迹——
“能最有效缓解钻心咒带来伤害的治愈咒语是什么?”
是纳西莎写来的信。
凡妮莎几乎立刻联想到了她那个梦。
卢修斯真的出事了。
她不知道猫头鹰飞了多久才到这里,也许卢修斯现在已经得到治疗了。
那纳西莎为什么要写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