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胜男在旁闻言,忍不住翻眼,插话道:“如果曹代掌门所言属实,那么现在要寻仇的,应该是被金世遗师父出卖的那些人吧?”谁会出卖了别人之后,还要向那个被自个儿出卖了的人寻仇啊?
曹锦儿眯眼,神色十分不悦地看向厉胜男。
厉胜男毫不畏惧地与曹锦儿对视,然后又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曹代掌门,我问你,玄女铁剑是不是邙山派掌门身份的象征?”
“是!”
“那玄女铁剑此时在谷姑娘手中,那谷姑娘就是掌门,你对掌门出口污蔑,便是对掌门不敬,该当何罪?”
“你这个妖女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厉胜男嗤笑一声,神情带着些许轻蔑地看向曹锦儿,然后说道:“我可没胡说八道。不然你问问在座的人,是不是这样?”
莫逆侧首看向厉胜男,心中讶异她为什么非得要撩拨曹锦儿的怒火。就眼下的状况来说,形势对谷之华是十分不利的。谷之华是吕四娘的入室弟子,一直追随在吕四娘身侧,而且尽得吕四娘的真传。邙山派弟子中,对谷之华心怀嫉妒的人应该也不少。而且曹锦儿这几年一直在处理邙山派的大小事务,邙山派弟子心中早就默认了她这个代掌门。所以刚才谷之华说吕四娘已经传位给她时,邙山派的弟子马上就有人出来质疑,丝毫没有要承认谷之华这个掌门的意思。谷之华要继承邙山派的掌门之位,首先要得到曹锦儿的认同,但曹锦儿显然由一开始就不愿接受这个事实,而厉胜男又出言挑拨,那要曹锦儿承认谷之华的身份,更是难上加难。
他心中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番,但对厉胜男为什么要挑衅曹锦儿,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曹锦儿听了厉胜男的话,更是生气。她从一开始就对厉胜男无甚好感,此时说话更是不客气:“这是本派的事,不需要外人多费唇舌。”然后看向站在厉胜男身侧的莫逆,冷声道:“莫少侠,请你看好令妹,不要让她多管闲事!”
曹锦儿的话将莫逆从自个儿的思绪中拉回,只见他向曹锦儿礼貌一笑,连声应是,但神色间,却是丝毫都没有要阻止厉胜男的打算。
他神色平静,心中思绪却丝毫不停歇,继续转着:莫非厉胜男,不想让谷之华当上邙山派的掌门?
倒是谷之华与金世遗听了曹锦儿的话,心中疑惑着什么时候厉胜男成了莫逆的妹妹,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吕四娘去世的事情,所以这件相对而言微不足道的事情,就暂时被搁置在他们心中。
翼仲牟刚才在见到莫逆时,便为遇见他觉得惊喜。此时见曹锦儿毫不客气地指责莫逆与厉胜男,便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曹代掌门,在下刚才查看吕掌门时,她确实是因为耗尽真气而亡,并非是有人使计加害。”
翼仲牟刚才听了厉胜男的话,虽觉得她说话不客气了点,但绝非是胡说。
厉胜男一听,朝曹锦儿挑衅一笑:“听到没有?”
曹锦儿见厉胜男这样,更是怒火中烧:“你这个妖女,说什么?!”
厉胜男神情无辜地眨眨眼,讶道:“你既然说我是妖女,那我说的,自然是妖言啊。虽说妖言惑众,但是我向来,都不会用妖言去迷惑众人,你放心好了。”
厉胜男完全无视曹锦儿气得又青又紫的脸色,只见她把玩着垂在肩膀的发辫,笑吟吟地说道:“如果妖言能迷惑得了你,你现在也没有机会耀武扬威了。”完全的含沙射影,分明是讽刺刚才邙山派的弟子说谷之华妖言惑众之事。
莫逆见状心中好笑,她火上浇油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这非常好,他也非常乐见。但若是她再挑衅曹锦儿,只怕曹锦儿不会愿意让他们安好地离开邙山,而且一腔怒火也只会迁怒到谷之华与金世遗身上。于是他看向厉胜男,朝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激怒曹锦儿了。
厉胜男知道莫逆心中所想,瞟他一眼,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安静了下来。但她自个儿都没意识到,她对莫逆的意思,是头一回如此顺从。
莫逆见状,不由得扬起了剑眉。
但曹锦儿可没那么容易打发,她听到厉胜男的话,心中怒极:“我邙山派何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来说话!来人……”
“曹代掌门!”
曹锦儿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算。她神色不悦地看过去,只见那是孟家堡的姬晓风。
只听得姬晓风说道:“曹代掌门,这些小事,何须放在心上。目前当务之急,应该是为令师治丧。”
翼仲牟亦附和说道:“是啊,曹代掌门。一切事宜,还是待你帮吕掌门治丧过后再做商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