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楠和展昭彼此对视了一眼,展昭问道:“难道后来芦老爷你便没有了芦志新的消息吗?”
“哪能没他的消息啊,这小子我救济他时一脸清高的模样,后来倒是与我们嘉兴的严爷攀上了关系。”芦老爷一脸讽刺的神情说道。
“严爷?”皇甫楠眉头微蹙。
芦老爷点头,“严爷是我们嘉兴的首富,可惜半年前忽然得了急病去世了。”
又得了急病?这年头,谁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死翘翘了都能声称是得了急病,天晓得到底是什么急病。
“严爷去世了,那芦志新呢?”
芦老爷莫名其妙地看了皇甫楠一眼,惊讶说道:“我没告诉你,芦志新在三年前就死了吗?”
皇甫楠:“……”
展昭:“……”
芦老爷瞅了皇甫楠和展昭一眼,叹息着说道:“原来我没告诉你们啊,真是年纪大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死者为大,原本我也不该再说些什么,志新是我的外甥,如今你们千里迢迢前来找我,为的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若是什么都不说,也太混账了。”
“芦志新有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事情么?”展昭问道。
“对志新的事情,我也是一知半解,当初他去世的时候,他的书童曾私下说,公子爷这般下场,实在不能怨得旁人,全怪他卖妻求财,上天惩罚他,才会让他那般英年早逝。”
皇甫楠一怔,“芦志新卖妻求财?”
芦老爷满脸羞愧的神色,却并不承认,“我只是听书童这么说,倒不晓得真假,街坊间也曾有风言风语说芦夫人与严爷有染。”
“那芦夫人如今何在?”展昭又问。
“他那妻子在他去世后,便离开了嘉兴,无人晓得她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皇甫楠闻言,没有再搭腔。
展昭转头,看了皇甫楠一眼,见她神色冷凝,平常清亮带笑的眸子此时透着几分冷清,眉头微不可见地拢了下,随即舒展,他又问:“半年前可有什么人来过此地?”
“嘉兴也不是什么穷乡僻壤,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大人这么问,可难倒老夫了。”
“可有听说严爷与什么人特别交好?”
“这个倒是没有,严爷半年前去了一趟杭州,回来没几天就得了急病,大夫都来不及用药就去了。”
“……”
“不管是芦志新还是严爷,他们的死因都很蹊跷。”展昭说道。
“你觉得他们都是因为苑晓晓而死?”皇甫楠问。
两人如今已经离开嘉兴,正在赶回杭州。正值盛夏,皇甫楠竟然觉得身上阵阵冷意,她轻咳了一声,看向身旁的展昭。
展昭见状,眉头轻皱,“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皇甫楠摇头,“我没事。”
“我已经将我们打探到的消息修书一封送回杭州给公孙,你若是扛不住,我们可在下一个驿站稍作歇息。”
“我怕这一歇,病得更快,还是抓紧时间赶回杭州比较好。”皇甫楠知道这种时候她一歇,肯定是要倒的,虽然说展昭已经将信送出去了,但公孙策在关心案子之余,还得帮着她的义兄查账,并不轻松。
展昭:“你确定?”
皇甫楠坚定地点头,“我确定。”不确定也要说确定,路途虽有驿站,可驿站的条件总是比较简陋,她听说古代一场风寒也有可能要人命的,她还是扛着回到杭州再生病好了。
大概是察觉到皇甫楠的脸色不太好,展昭放缓了速度,两人在休息间隙的时候,皇甫楠有些心不在焉地啃着手中的干粮饼。
展昭看她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不禁问道:“很难吃?”
皇甫楠也没留意他在问些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展昭扬眉,这么坦白好像不太像她的性子,她即使觉得难吃,通常也会回一句还好。
皇甫楠神游了半天,忽然发现身旁的人好像一直在看着她,眨了眨眼,转头。
展昭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她,“在想什么?”
皇甫楠接过水袋,“我在想苑晓晓的事情。一个年轻的姑娘,因为父亲要将她送给赌场的老板做妾而与意中人私奔,两人到了嘉兴,年轻傲气的才子嫌从商不够体面,拒绝舅父的好意,然而半年后,却有了他卖妻求财的流言。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就意味着苑晓晓是凶手了吗?”
“但种种证据都指向她。”
“确实是这样不错,李淑君曾说苑晓晓常年噩梦缠身,夜不能寐,这意味着她心中有恐惧。上次我在医馆时,苑晓晓在我身旁走过时,我总感觉她身上安神散的味道比我第一次见她时重了许多。一个人若是需要长期依赖外界的药物入睡,说明她的精神处在很不稳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