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大概是恼羞成怒,他的语气又开始冲了。
“我想笑就笑,不可以吗?”我语气故作无辜。下午的时候我被他忽然说要交往的事情惊讶到,一时之间没发现道明寺的态度。他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霸道又容易炸毛,但是他现在,似乎很容易害羞。害羞的道明寺?这倒让我觉得很新鲜。我逗弄过暴躁易炸毛的道明寺,但是我没逗弄过霸道易害羞的道明寺。
他瞪着我。
“又是西门叫你来的?”我问。
“……我自己想来!”
“骗人。”我笑着,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结,“西门那家伙虽然在女人堆里吃得开,但是他吃得开不代表他懂女人的心思,你如果想要跟我交往,听他的没用。”西门太风流,一个声称女人对他而言,保质期不超过一个星期的男人,又怎么会真正懂女人心底的想法。
“谁、谁说我听他的了!”他硬声否认。
我放下手,满意地看着已经恢复原位的领结,不跟他反驳,“我妈妈在等我,我先回去。”说着,就要走。
“静!”
我才转身,手就被人拉住了。我看着被他握住的手,看向他。“嗯?”
“我、我跟你一起去跟藤堂伯母打个招呼,好不好?”他问。
“现在不行,里面的走秀才走一半,你看看待会结束后再过去吧。”我微笑着,没有拒绝。
他闻言,脸上流露出几分欢喜的神情来,但他偏偏又要装作一副稳重的神情来,板着个脸,说:“好。”
我又忍不住笑,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脸,笑眯眯地说:“板着个棺材脸真的不太适合你,很难看。”
“……”
回去了之后,我母亲瞟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坐下,整理了一下裙摆,“遇到阿寺了,说了几句话。”
我母亲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其实阿寺那个孩子,也是不错的。”
我侧头看向她,却见她专心看台上走秀的神情。我想大概下午的时候莫叔已经把他所看到的事情都告诉她了,我的母亲是个妙人,明明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点破。她对我父亲,也异常地温柔体贴,凡事都留有余地。就连有时候听说我父亲跟哪个秘书有染,她都异常淡定。我大概也明白,在豪门当中谈感情,真的有点讽刺。他们原本就是商业联姻,只要表面上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就够了。觉得她心里并不是爱着我的父亲。
我想着道明寺说要交往的事情,忽然心思也不在走秀上了。我对姐弟恋并不排斥,而且和道明寺在一起的话,我觉得怎么算我都不亏。他现在是不成熟,性格上也有一些缺陷,但每个人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从开始的懵懂,到在跌跌撞撞中成长,这都需要一个过程。
走秀过后,道明寺和西门过来向我母亲问候,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跟他们寒暄了几句,说是让他们二人代为转达她对他们父母的问候,就带着我离开了。
我走在她身侧,然后回头,只见在会场里道明寺和西门还在原地目送着我们离开,不由得微微一笑。
上了车之后,我母亲忽然问:“有没有看到喜欢的款式?”
我摇头,“衣服都挺好,但没有特别喜欢的。”
她点了点头,又说:“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我狐疑地看向她,她刚才说了很多话,具体指的是哪一句?
她提醒我说道:“阿寺的事情。”
我默了默,“我知道他不错。”
“人心难测,感情这种事情最说不好,曾经说过爱你的人,或许很快就会改变。你从小就懂事聪明,又有青姨在照顾着你,我一向很少为你操心。你现在也长大了,也该要考虑婚嫁的事情。婚姻和恋爱是两回事,婚姻是要过日子的。”
我母亲的意思,我明白。婚姻是要过日子的,什么感情有时候都是屁话,只要找到一个你了解的、也能驾驭的人好好生活着,也就是美满的婚姻了。
“妈妈你觉得我该和阿寺交往吗?”
“那个孩子的性格,就算你不和他交往,过些日子,你和他的那些事情也人尽皆知了。你一向都很有主意,交往不交往全在于你。”
但是我再有主意,我的婚姻也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我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帮我撩开了侧颊的头发。我回头,看着眼前这个举止优雅的女人。
“父母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跳火坑,你父亲我信不过,但我信自己。”
我一直很幸运,身边总有人全心全意为我打算。
“道明家和藤堂家交好,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阿寺现在不错,以后想来也不会差。要是他变了,也无妨,两家世交,他再猖狂,也不至于要给你脸色看。”停了停,她看向我,说道:“而且以你的性格,就算他忍不住想在外面尝鲜,难道你不会不动声色地打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