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瞟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暗咒一声,坐直身子,笑道:“你怎会来此?”
“我在黑木崖上呆上生腻,便下来转悠转悠。我看这酒楼颇有气派,深得我心,就想上来喝一杯。”
“……”黑木崖有这么闲么?毕竟江湖上的五大门派如今都归顺了日月神教啊,他应该是被教中事务缠得脱不开身才是。
他又倒了一杯酒,满满的一杯,笑道:“果然是好酒,任老板,你也喝啊。”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她。
她瞪他。
“嗯?”东方不败剑眉轻扬,脸上挂着的,不是过去那种招牌式的笑容,似乎是正在开心的笑,十分难得的好心情与好耐性。
她默了默,探手将桌上的酒壶拿过去,笑道:“这是我自个儿叫的酒,自然是好酒。”
东方不败见状,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我最近闲来无事,与你一道回谷罢。”
任盈盈又是一阵无语。
一身淡黄轻衫,男装打扮,亏得她这般的相貌但旁人却不晓得她的女儿身,只当她是男生女相。但是得承认,她模仿男子,确实是模仿得惟妙惟肖。当日在黑木崖,他只当她不过天生有御蜂之能,直至她十五岁那年,她与向问天两人策划的营救任我行的计划。
营救任我行,将黑木崖上几个首要人物身上的三尸脑神丹解除了,让他忙于稳定教中局势而无暇去追踪他们的下落,她这招来袭得突然,让他防不胜防。那日,在黑木崖下,她身穿淡黄色衣衫,站在那大石之上,双眼微弯,说道:“所以,东方教主,你有时间来追我,还不如赶紧得回去稳住教中的局势,说不准下一刻,日月神教的教主就不是你了呀。”
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所以如今,日月神教的教主仍旧是他。
任盈盈皱着眉头看着一身月牙白的东方不败,微蹙着眉头,“怎的换了一身衣衫?”
东方不败笑道:“因为想换啊。怎么?你不喜白色?”
“……没有这回事。”
是夜,两人坐在客栈的屋顶上。
任盈盈晚上正打算睡觉,外衫都脱了,忽然东方不败大摇大摆地进了她的房间,丝毫不避嫌的模样,“走罢,咱们去赏月。”
于是,他们便到了客栈的屋顶,来个月下之约。任盈盈看着旁边那个男人,叹息一声,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既没吃的也没喝的,两人在屋顶上喝着西北风,这叫月下之约?
忽然,街道上有几人走过去,声音隐隐约约地在夜风中传来——
“听说,东方不败那家伙作孽过多,所以导致七个小妾均无所出,这实在是天有眼啊。”
“哎,什么天有眼,我怀疑啊,他应该就是不能人?道!”
“真可惜了那七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啊……”
“……”
任盈盈闻言,忍住想笑的冲动,看向东方不败,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似乎那几人的话对他丝毫没有造成影响。她原本以为东方不败会飞身下去,好好地教训教训那几个人,毕竟那样的话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有伤自尊?不过这等传言在好几年前就在江湖上流传了,莫非东方不败能将人杀光?而且,东方不败向来也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他。她发现,其实东方不败将及时行乐这几个字贯彻得十分彻底,做什么事情其实都是随心所欲,毫不在意旁人的遭遇如何,天下人又对他会有何看法,只管自己心中痛快。
不能人?道?任盈盈的嘴角一直忍不住往上扬,终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东方不败侧头,漆黑的双目看向她,半晌才勾起嘴角,淡声说道:“他们说的是假的。”
笑得肚子疼的任盈盈一愣,看向他,眨了眨眼,“什么?”
他笑了笑,整个人躺倒在屋顶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女色,向来十分能自持。”
“……”任盈盈无语,对女色能自持是一回事,而他确实是有七个小妾,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子嗣于我,可有可无。为了子嗣而与女子有肌肤之亲,我东方不败还不至于。”东方不败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响起,带着几分笑意,“那七个女子,不过是旁人送给我的。”
任盈盈又是一愣,眨了眨眼,东方不败的言下之意,是他没有碰过那些女子么?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子嗣?
侧头看向那个躺在她身侧的人,她向来认为,只有是个男人,就有需求……东方不败这般……真是让她十分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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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隐谷——
“东方不败,你想娶我女儿?行!除非你对我行三跪九叩之礼!”那是任我行中气十足、又带着些得意的声音。大概是这些年来在归隐谷没有接触什么外人,任我行算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