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的脸顿时黑了,顿了顿,然后讪笑着:“师姑,怎的又叫起小侄这个小名来了。”
我嘴角扬起,轻声说道:“我今个儿忽然想起你幼时的模样,过去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想到一转眼,我已嫁为人?妻。”
谢逊闻言,说道:“师姑,阳教主乃慷慨豪侠,得此夫婿,师姑日后也定能如过去般无忧无虑。”
我看向谢逊,只见他脸上带笑,目中尽是真诚,我想他大概是不知道成昆与阳夫人之间的感情的。
“怎么?大名鼎鼎的金毛狮王可是不愿意我唤你过去的小名?”
“……”
我看向他,笑道:“也罢,如今你我都是明教之人,日后,你也莫要唤我师姑了。”师姑师姑……时刻提醒着我成昆的存在。即便我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但是我还是得承认,成昆的存在让我心中极其不舒服。那个人……已经不是用变?态一词可以形容的了。
谢逊一愣,然后哈哈笑起来,“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果然如此。”
我笑瞥他一眼,“胆敢拿教主夫人来开玩笑,你好大的胆子。”
谢逊闻言,顿时忍住笑意,朝我作揖说道:“属下岂敢。”虽然是赔罪的话语,但是话语中仍是带着揶揄的语调。
我也不睬他,先前的阳夫人与谢逊年龄相差不大,幼时两人嬉笑怒骂,与其说是师侄关系,还不如说是玩伴般的关系。
“听闻夫人这些日子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可有好些?”
我看向谢逊,“你如何晓得我身体不适?”我与阳顶天成亲的第二天,阳顶天就与光明左使杨逍一起外出。我虽已为教主夫人,但是初入明教,对教中诸事皆不了解,如今光明顶上的一切均由光明右使范遥主持。这半年间,成昆好几次想要与我相见,都被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师父说前些日子前来想探望夫人,但听说夫人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所以要我前来瞧瞧夫人是否好些。”
我眨了眨眼,笑道:“替我多谢师兄的关心,我的病早好了。若是我再不好,岂不是砸了咱们明教大名鼎鼎的医仙的招牌?”
谢逊闻言,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咱们明教的医仙出手,岂有治不好的病?何况是这小小的伤寒!”
我看向谢逊,默了默,终究还是没出声。其实我想说,明教的医仙胡青牛是很出名,什么毒啊伤啊都能治。但是感冒伤寒这种事情,即使放在现代也无法药到病除,都是要自行康复的。
忽然一个声音在大厅外响起,“谁得了我教医仙都治不好的病啊?”声音低沉中带着威严。
我一怔,缓缓转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他长得并不算俊朗,宽额饱满,目中透着精光,两道斜飞的墨眉显得俐落爽朗。这人……让我想起许久许久以前见过的萧峰,一样的气场十分强大,颇有那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气势。
“见过教主。”
“谢兄弟不必多礼。”他微笑应道,目光却看向我。
谢逊见状,自以为十分识相地告辞了。
大厅中只剩下我与阳顶天两人立在偌大的空间里。
我看向他,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才微笑着走上去,轻声问道:“教主在外一切可好?”
他的手十分自然地放在我的腰间,搂着我往外走,说道:“嗯,一切都好。”
我一怔,垂下双目看了看环在我腰间的那只手臂。
他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我听范右使说,这些日子夫人最近迷上了养蜂之术。”
我的视线自腰间的手臂上离开,看向他,只见他面带微笑,带出眼角的几道细纹,原本不怒而威的气势顿时消失,多了几分随和之意。
我抿嘴笑道:“光明顶诸事均有范右使主持,我百无聊懒,想起幼时我爹爹曾在家中后院养蜂,一时心血来潮,还望教主勿要见怪。”阳顶天对他的夫人,是一见钟情,成亲前两人并无太多的接触。但既然情有独钟,那么对我宽纵些大概也在情理之中吧。
果然如我所料,阳顶天对我一直都十分爱重。他是明教之主,天天的事情都忙不完,而又是个武痴,常常在光明顶的密道闭关练功。虽然也有男女情爱的心,但我想这男女之情在他心中并不占有多大的位置。
阳顶天忙于教中事务忙于练功,而我则忙于驯养蜜蜂,当然,武功也在修炼。过去可以选择不在江湖混,但如今可不同,明教教众遍布天下,我是他们的教主夫人,可不能像过去那样当个老板抛头露面的。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尤其是这明教在江湖的名门正派心中是邪教来的,懒散是可以的,但是因为懒散而送了性命却是万万不可。为了日后的人身安全,我还是得将过去的武功慢慢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