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玛。”
新月生辰那日,我叫珞琳送了一套首饰过去。既然是她的生辰,我这个女主人,不表示一下也不成样。听骥远说克善帮新月买了一条项链,新月当场就感动得泪水涟涟。
至于努达海那边,他最近也没在我屋中过夜,至于他有没有跟新月幽会,我却是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后来,克善染上了伤寒,下人前来通报。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连太医也出动了,都说是这伤寒会传染。跟剧情一样,新月亲自照顾他的弟弟,两个奴才陪她在望月小筑里足不出户,担心会传染给府中的人。
三日过去,克善的病情不见任何起色。这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开眼看着一室的黑暗,干脆起来算了。正要起来时,却发现床前有个身影,愣是把我吓个半死。
“谁?!”
“是我。”黑暗中,是努达海的声音。
努达海?他不在望月小筑陪新月跑来我屋里作什么?他从荆州回来后第一天在我屋里过夜,自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我屋里过夜,今个儿怎的跑来了?
我起来点了烛火,“将军,怎的这么晚了还过来?”这个时候,他该是在望月小筑陪着他的月牙儿才是。
一件披风落在我的肩膀,“这是我屋里,我不来这里去哪儿?”
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默了默,转头看向他,只见他正在解着外袍的纽扣。我走过去帮他结下外袍,微笑说道:“克善染了伤寒,新月格格执意要去亲自照顾她的弟弟,我以为将军此时会放心不下,会在望月小筑呢。”
却发现头顶一阵沉默,我抬头,只见努达海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转身将外袍挂好。
“克善是新月的胞弟,如今他染了伤寒危在旦夕,她想亲自照顾自个儿的弟弟也是可以理解。望月小筑那边,自有大夫照看,我又不是大夫,留在那里做什么?”
这回换我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努达海看向我,目中带着些不满,说道:“雁姬,自我从荆州回来后,你似乎跟以前大不一样。”
我微笑着,“定是将军多心了。”
努达海轻哼一声,没有说话。走至床沿坐下,双手撑在膝盖,说道:“你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
“坐。”他说。
我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坐在他身边。
只听得他轻叹一声,说道:“府中原本就多事,如今克善染了伤寒,听说皇太后那边都惊动了,我已经去了一趟望月小筑,克善的病情未见起色。如今府中人心惶惶,我本应主持大局,但如今起了战乱,实在多事,府中之事,只得你多担待了。”
我一怔,然后笑道:“将军放心,府中的事,一向不都是由雁姬处理么?”
努达海轻叹一声,然后将我带上床,“我累了,睡罢。”
我怔怔地让他抱在怀中,闭上了双眼。我原以为这两人一旦遇上,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相恋,但是如今看来,他并未爱上新月。
这些年来,努达海待我的好是人尽皆知的,当然,我贤妻的名声也是远近闻名。他对我的心思,我又不是傻瓜,又怎会不懂?我虽然也会被感动,但偏偏凉薄,不想爱上,亦无法爱上。
克善的伤寒终于好了,皇太后得知,十分高兴,召我与新月姐弟一同进宫。进宫面见时,皇太后忽然问起骥远之事,后来又赞赏新月不怕被伤寒传染,亲自照顾伤寒中的弟弟,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勇气和心意实在是让人佩服。
我一听便知皇太后想将骥远与新月拉在一起,再看向新月,她脸色发白,想必也是知道皇太后的心思。我心中好笑,皇太后这般说,只是试探而已,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肯定是直接下旨了。我不愿新月指给骥远,而且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便推说新月身份尊贵,骥远高攀不上。又说骥远曾与我提起塞雅格格,说她为人热情大方,骥远曾在街上与她不打不相识,两人情投意合,请皇太后成全。
而新月则说,她阿玛额娘才去世,克善又年纪尚幼,她只想一心栽培克善成材,关于婚嫁之事,暂时并无心情顾及,望皇太后成全。皇太后闻言,只得暂时搁下新月的婚事。
后来回府,我与骥远说了皇太后指婚之事。其实骥远与塞雅见过面,但是所谓的情投意合却是我顺口胡说。那个孩子,大概真的对塞雅颇有好感,听到皇太后将塞雅指给他,眉开眼笑。
对新月这人,可能是我早已先入为主,不想再多作评价。努达海曾与我说起了战乱,如今形势并不乐观,圣上派他前去平定战乱。这时皇太后给骥远和塞雅指婚的懿旨也已经下来,努达海在骥远与塞雅完婚后第三天,便要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