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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策羊同人)哥舒夜带刀(10)

晏临刀并不在房间里。

推门进去的北牧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什么,眉头一锁,掌风一动,直接拍开窗棂,从后窗掠出,几个起纵,落到了后院那眼冷泉旁。

晏临刀正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衣服。

北牧听到衣衫委地那一点微妙惊动的声音。

冷泉上有菲薄一层,纱一样的单薄雾气,北牧隐约看到那人漆黑的长发、冰白色的肌肤。

然后,那个人慢慢转头,看了一眼是他,又转过去,伸手,拆掉头上发簪。

黑色长发,无声滑落。

北牧觉得喉头一干,慌忙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听到搅动水声,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跑过来,忙低声道:“要洗澡我让人烧水送到你房里,冷泉伤身……”

临刀看了他一眼,慢慢走下去,把自己完全浸在水里,呼出一口白气,道:“不必麻烦。”

北牧又低头站了一会儿,才道出一个好字。

——他所有伶牙俐齿机变聪巧在这个男人面前,统统没用;他策马风流一掷千金,在临刀面前,全化成笨手笨脚,不知所措。

又无言站了一会儿,北牧也想不好自己还能干嘛,就转头进屋。

他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干嘛好,抓抓头想想万花给的药,决定去熬药,就又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冷泉里一动不动浸着的那个人,忽然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临刀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像是叹了口气的样子,说,既然你没什么事做,过来陪陪我吧。

应了一声,北牧规规矩矩坐到冷泉旁边的山石上,低头,视线也不敢往下,就定在临刀脸上。

道士的面孔,是一种雪白的颜色。

第六章

道士的面孔,是一种雪白的颜色。

临刀看了看他,慢悠悠闭上眼。

“北牧。”

“嗯?”

“你这次来,打算什么时候走?”

“暂时不走了。”

“……哦。”

“……”

“对了,我记得去年你来的时候,说过想喝昆仑雪水泡的茶,我给你取了昆仑山巅的初雪,封了一坛子在你窗根梅花下面,记得取出来喝了。”

“……嗯。”

“你想吃雪莲果子腌的蜜饯,也给你做好了,给你放在厨房暗格里,记得吃掉。”

“……嗯。”

临刀就这么絮絮叨叨地和他说,北牧就恍恍惚惚地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第一次见到临刀那年,他堪堪五岁年纪。

那年他开始学剑,金灿灿一个小人,抱着一柄小木剑,神气地在偌大山庄里跑来跑去,结果,便遇到了冰雪一样的少年。

他当时淘气,爬到树上下不来,性子又骄傲,不肯叫人,又害怕,快哭出来又拼命忍住,只能紧紧抱住树枝,那时候还是个小少年的纯阳道子向他伸出了手。

他一辈子都记得临刀那时的样子。

少年清瘦而修长,仰着头,树叶斑驳,他向他伸手,雪白广袖像是什么巨大白鸟的翅膀,耀眼夺目。

他说,我接得住你,你下来。

之后他就赖在临刀怀里,奶妈想抱他,他把什么面子全丢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一双手死死抱住临刀的颈子,于是临刀只好就这么抱着他,进了剑庐,去选自己的剑——临刀那年十二岁,却已经艺成,要开始跟着师父师兄下山历练,他师父和叶家交好,便带他来藏剑山庄选一把合适的武器。

临刀却没有选中任何一把剑。

北牧趴在他肩头,奶声奶气地说,你要是每年都来看我,我就把我铸的第一柄剑送给你,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的剑也都送给你!

谁会对小孩子的话当真?临刀的师父呵呵笑着说好好好,就把他从临刀怀里抱走,还顺便逗了他几句,小孩不答话,只看着临刀,少年看了他片刻,轻轻点头,道了个好字。

君子一诺。

他记得,临刀也记得。

从此之后,每一年,临刀都要去一趟藏剑山庄,而终其一生,北牧从未给第二个人铸过任何兵器。

临刀二十岁,北牧十三岁那一年,藏剑山庄的少年,终于铸出了他生平第一柄剑。

那柄剑其实并不怎么好,但是临刀却珍而重之的佩在腰间。

临刀二十二岁那年,那柄剑终于折断,临刀赶到藏剑山庄的时候,北牧发现,他没有佩剑。

临刀只摸摸他的头,笑道,不是说过吗,只佩你的剑啊。

那一次,临刀在半路上受了伤,他摸他头的时候,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以他武功,他本不应受伤,只是因他没有剑。

北牧在剑炉前,为他铸了第二柄剑。

剑名击天,他的道长,剑在手,可展翼击天。

晏临刀从来不是松形梅影的鹤,他从来都是鹰,雪白色的,无敌于天下,展翼击天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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