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轻笑一声,木镜凌歪头看他,“打量我不知道?若是想杀,刚才有多少功夫不够他断脖子?”
腾雷脸上露出一份被识破的赧然,随即又大大方方的看着木镜凌,白牙跟刀锋一样反光。
“你的汉话很生硬,辽人,还是夏?”翻身下马,木镜凌伸手一下下的梳理着惊云柔顺的鬃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男人似乎很纠结,挣扎了好久才大义凛然的仰起头,顺手扯开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狰狞的狼头,十分骄傲且硬气:“辽人!”
“呵,”木镜凌轻笑,眼含讥诮,表情却淡淡的,“不必作出这幅样子,我可不会称你一声好汉。”
“噗。”腾雷早已经收回刀,笑的起兴。
从未遇到这种情景的辽人汉子懵了,傻乎乎的看看木镜凌,又看看乐不可支的腾雷,继续梗着脖子:“少废话!狡诈的汉狗,要杀要剐啊!”
不耐烦的收回小拳头,又往那鼻子上补了几脚,夏至气势十足的瞪着对方新鲜出炉的乌青眼,“再让你嘴巴不干不净,哼!”
被夏至小姑娘狠揍一顿的辽人这才算是勉强相信眼前几个干干净净看上去锦衣玉食公子小姐一般的人物的确是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不过仍是警惕的爬起来,倒退出去老远才小跑着过去把自家媳妇儿搀起来,“娃他娘,没事儿吧?”
那媳妇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冷汗滚滚而下,死死地捂住肚子,“我,肚子好疼!”
“怎么办,娃他你做什么?!”砰的一掌被拍飞,辽人汉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才狼狈的爬起来,满头烂草朝着木镜凌怒吼,一双眼睛血红。
木镜凌也不回头,伸手搭脉,“闭嘴。”
“你!”汉子还欲再喊,却被拦在身前的冬至和夏至冷冷的眼神唬住了,加上他也看出来对方是在号脉,只得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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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可不会称你一声好汉”·····唔嘎嘎
☆、45
转眼间那孕妇已经昏死过去,木镜凌的脉也已经号完,手腕反转间就将那妇人身上插了无数银针,看上去颇为可怖。
“娃他娘。”汉子早已看呆,也曾见过中原人用银针治病,却不敢相信对方竟会这般热心。
“哼。”面无表情的收回银针,木镜凌直接将它们丢进冬至手中盛满了烈酒的铁盒,用夏至递上的泡过药水的手巾仔细擦手,“折腾成这个样子,我该说你媳妇儿体壮如牛么?”
“大,大夫?”汉子立刻改了称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木镜凌的脸色,铁塔一般的身子几乎要缩成一团,“我婆娘她?”
“死不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木镜凌直接从他身前过去,在腾雷刚刚铺好的毡子上坐下,闭目养神。
“那,那我的娃?”还不死心,汉子更加小心翼翼的问。
“你竟是在怀疑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人敢多问的木镜凌恼了,怒气冲冲,一双眼睛似乎要射出刀子。
“不不不,不敢不敢!”汉子把脑袋晃成拨浪鼓,慌不迭的道谢。
“谁稀罕。”气鼓鼓的翻个白眼,木镜凌重新倒回去,靠在腾雷身上闭目养神。
凶狠的瞪一眼现在已经瑟瑟发抖的劫匪,腾雷伸手一下下摸着木镜凌柔顺的黑发,十分温柔道:“别气,别气哈。”
“你哄奶娃娃呢?”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睛,木镜凌不满道。
呃,狼王刚举起来的手顿时僵住,奶娃娃,小木头,其实你比奶娃娃还难哄
“坐好了,别动。”重新躺回去,木镜凌再次合上了眼。
立刻稳如青松□如磐石的狼王僵硬的感受着脖子上一下下喷洒过来的温热的气息,鼻端还嗅着微风带过来的阵阵带着药香的味道,呃,小雷子可能有点难过。
大声小声叫了一阵都没把自家媳妇叫醒的劫匪抬头看看眼前旁若无人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人插足的两人,斟酌再三还是艰难的开口了,“那个,大”
“你干嘛?!”夏至噌的一下子蹿过来,手中举着锅铲,警惕而又万分不满的瞪着他,“没见我家公子正在休息么,吵什么吵?”
“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打不过,可怜的劫匪哆嗦一下,“我婆娘怎的还没醒过来?”
“废话,”夏至翻个白眼,用力的挥动一下锅铲,“她几天没合眼了?”
“呃。”劫匪沉默了,算来,大概是,三天?还是四天?
“明白了?”夏至不耐烦的冲他摆手,“明白了就老老实实一边儿呆着去,看见你就堵得慌。”
等到半个多时辰之后木镜凌悠悠转醒的时候,夏至和冬至已经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