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站起来,掸了掸衣摆上的灰,跟着他目不斜视地走出了这个关了她半个月的地牢,外面的阳光……唔,有点刺眼啊。
三代抽着烟,很和蔼地看着她:“这段日子,委屈你了。”
“还行,就是牢里的伙食有点糟糕,什么时候改善一下就好了。”她面无表情。
三代呵呵笑了笑,也不和她废话:“和砂忍、岩忍的谈判仍在持续中,现在我要派去你大蛇丸那里。”
“明白。”江楼点头,“我会尽力拖延时间的。”
“再过十几天,支援就能到了。”三代嘱咐她,“你尽力而为就好。”
江楼明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效仿波风水门,以飞雷神之术的逆天优势在海面上成为一道防线,打击雾忍的士气,也同时要拖延他们的脚步。
木叶在与两大国开战后,早已不支,如今在短短那么些时间内又要抽调兵力,实在是很艰难的事情。
幸好在这个世界,强者可以以一当百,以一当千,数量不是关键,一个强力的忍者足以扭转局势。
在水上,有比她更合适的吗?
连波风水门都比不上她有这个优势。
这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怎么说呢……还蛮有成就感的。
走之前她也没忘记给三代打个招呼:“我刚收的俩学生……万一我不小心挂了,好好照顾啊。”
战争时匆忙收下的两个学生,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了解,她也没有尽过做老师的责任,大家都还不曾开始熟悉,就要匆匆分别。
临别前,她特地让通灵兽将木叶流剑法的卷轴送去给波风水门,委托他也照顾一下两个人。
之后如何,各凭天命吧。
如果战争结束后她没有死,他们也没有死,那也许她会好好教他们。
水之国的海域上,大雾经年不散,因为战火的波及,附近的村民早已被疏散迁移,江楼站在悬崖上,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白衣猎猎作响。
大蛇丸站在她身边:“你放心去好了。”
“您对我很有自信呢。”江楼说,“其实我没有把握能拖那么久。”
“你不应该小看自己的器量,人不到绝境,是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的。”大蛇丸沙哑的嗓音带着别样的魅力,“在生与死的边缘,你会体会到更多的东西。”
“您还在继续那个术的研究吗?”她突然那么问。
“是的,死者的世界活人无法知晓,所以更加让人好奇,由死而生,这会是一个伟大的改变。”
“也许,死者的世界,活过来的人也不知道。”江楼说的是自己穿越的事情,她上一辈子死亡后没有任何记忆,再度有意识的时候,就成为了千手江楼。
“那要等问了才知道。”
她不置可否:“临走前,想对您道个谢,多谢你帮我,否则野原琳的事情没有那么快解决。”
“为什么要帮她呢,对你而言,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不,没有,我和她并不熟,对我来说她只是我好朋友的学生而已。”
“为了波风水门?你们之间的友情真是令人意外呢。”大蛇丸似乎别有所指。
江楼对此嗤之以鼻:“无聊的谣言,朋友就是朋友,男人和女人重要吗?”
“那是因为对木叶的认同吗,让你甘愿背负威胁与罪责,也要瞒下这件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江楼回过头看着他,“我愿意为木叶付出什么,好像我身边所有人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生为忍者,生为木叶的忍者,从一出生就注定要为木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大蛇丸终于露出了一副非常感兴趣的表情:“我就说,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初次见千手江楼,不过是为了她所继承的二代目的禁术卷轴,当时她还是一个对死亡畏惧,并且憧憬力量的小姑娘,一头栽进了禁术里,如果可以死而复生,那就不必再畏惧死亡了。
当时,在随时随地会死去的年代,多么诱惑人呐。
他嘲讽地关注着她,以为会看到她从此执迷不悟,被毁掉,出人预料的是,居然没有,多事的自来也和纲手让波风水门成为了她的朋友。
她的人生终于走向了他所嗤之以鼻的道路,所谓的光明,所谓的火之意志,也许到死,她也和任何一个木叶的忍者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今天。
“我很意外你会想这样的问题,在你看来,这难道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不喜欢别人替我安排好以后的人生,我要当忍者,我要做一个怎么样的人,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我之所以还是木叶的千手江楼,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而不是我必须那么做。”她扬了扬下巴,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我曾经因为恐惧死亡而追求力量,我曾经迷茫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但是最近的事情终于让我明白了,以后我要做的,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走我想走的路——这,就是我的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