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的沙也加不怒反笑,停下来转身说:“呐,道歉是做错了的人才会做的事,比如说你知道你自己那天晚上失礼了所以才跟我道歉!那么请问我需要跟谁道歉?因为什么事道歉?”
“厄……”能登噎了下才反应过来:“后来你说话过分了嘛!”
“那么是不是要做事过分的人先道歉,然后说话过分的人才需要道歉呢!?”
“啊~啊~女人真小心眼。总之我道歉了啦!拜托你原谅我行不行?”能登双手合十的说。
“好。”沙也加不想过多的纠缠,答应了一声就走。
“唉!你下次碰到稚子的时候一定一定要记住告诉她你不生我的气了啊!”能登不忘冲着远去的沙也加嘱咐。
沙也加没再回答,而是加快了脚步,甚至可以称得上奔跑了。她急切的想甩开不愉快的心情,急切的想忘掉稚子所给的伤害。无处宣泄,只能借助奔跑宣泄。裕太在后面追着,一直到沙也加因走不动停下来为止。
沙也加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裕太彻底慌神,最怕女孩子哭了,这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沙也加?”裕太轻轻的拍了拍沙也加的肩膀。
沙也加直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拼命的压抑着情绪,希望自己稳定下来。
“那边有个大石头,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裕太纯属没话找话。
沙也加点点头。裕太便扶着她的胳膊走到石头边坐下。
“对不起,失礼了。”半晌,沙也加呆呆的说了这么一句。
“厄,没事。”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裕太不放心:“一个女孩子在山上太危险了!”
“没事,我很熟悉的。”沙也加骗裕太说。
“但是,我跟着你一顿乱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啊!”裕太无奈的说。
“……”沙也加无语。
“你想呆在这里的话,我陪你呆着吧。反正我一个人走会迷路。”裕太想了想又说:“如果有什么难过的事,说出来吧。或许我不能解决,但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我们是朋友啊,朋友就应该相互分担的!”
沙也加呆呆的,半天才反应过来裕太说什么。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稚子是我妈妈。”
“啊?”裕太瞬间混乱了,既然是妈妈为何还要别人来说什么道歉的事?
“裕太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裕太摇头。
“我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稚子是我生母,我们没住在一起。”
“这样啊。很辛苦吗?”
“嗯,很辛苦,因为我的父母都是极度不负责任的人。爸爸还好一些,妈妈……”沙也加眼泪又涌出眼眶:“上次你捡到我,就是跟妈妈吵架了。”
沙也加顿了顿:“刚才那个人,是我妈妈的朋友。上次…在箱根,他喝了酒之后非礼我。”说道这里,沙也加狠狠咬着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深吸一口气说:“她却说,玩笑而已,不要那么小气……”
裕太目瞪口呆,妈妈会这样说话么?看着沙也加紧紧攥着拳头,似乎指甲都陷进肉里,突然也觉得很难过。看来发生的事不止她说的这么一点点,不然不会哭成这样。不是委屈的嚎啕大哭,而是拼命压抑着,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很像野兽的哀鸣。到底怎样的打击和伤害,才能让凶悍的她这么悲伤?于是忍不住伸手,试图将那握紧的拳头分开。
沙也加被掰开的手,本能性的握住了裕太的手掌。没有多想,无关暧昧,只想吸取一点点温暖。
裕太任由沙也加那只冰冷的手抓着自己,并不打搅她。良久,沙也加的哭声渐渐小了,声音却沙哑起来,眼睛也肿的很厉害。想想也是,梨花带雨永远只是文学修养,现实生活中哭的厉害的结局只有一条——泣涕横流,狼狈不堪。裕太悄悄松口气,用空着的手找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沙也加接过手帕,总算放开了裕太的手,专心打理起自己来。裕太又趁机递了一瓶水:“喝点水吧,会舒服一点。”
“谢谢。”沙也加说话有点艰难了。
“对了,还有刚才你给我的野果子,要不要吃?我还带着呢!”裕太努力的想转移一下沙也加的注意力,哭太久了很伤身体的。
沙也加勉强笑了笑:“那个东西好脆弱的,不能吃,丢掉吧。”
“是么?”裕太不死心的把叶子包拆开,厄,果然已经变成糊糊了:“这个很好吃,下次再摘一些吧……”裕太紧急刹车,差点就说要带一些给家里人。
沙也加拿出手机看了看准确时间,三点四十了啊:“现在还有点时间,我这个样子暂时也不能见人,我带你再找一些吧,带一点回去给你家里人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