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是圆形的, 被黑色的木头镶嵌了一圈,圆窗的下面有简单黑色条纹的装饰。这是这个房间唯一的装饰物了, 简单大方。过于空旷总有种极简主义的感觉,但却又因为实木的使用而显得意趣盎然, 充满禅意。
七海花散里不禁忍不住把这个风格和家里的做了个比较, 然后决定自己在北海道的那个别墅, 还是按照日式传统风格来装修吧。
——有谁还记得多年前和黄濑凉太在某个宴会里同老爸与未婚夫撞到的那次事件嘛?赤司征臣当时承认要送七海花散里一栋别墅。
借着稍微有些昏暗的灯光,七海花散里翻开了一本小说, 萨维亚诺的《蛾摩拉》,讲的是那不勒斯这座罪恶之城。索多玛和蛾摩拉, 上帝毁灭的两座城市,原因是民风开放到了y乱的地步。
以此为书名, 可见萨维亚诺是究竟要讲述一个怎样的那不勒斯了。
*
系统?
这么说, 我以后会涉及到黑手党吗?
啊, 大概是怎样的任务?依旧是攻略吗?
毁灭比攻略更容易吧。
为什么?
……啊,被你发现了。我在试探你这种事。
我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吗?
……纳尼?
这突如其来的和谐对话是怎么回事?!
*
系统的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所以说,“玩儿的愉快”,指的就是这个吗?
饶是七海花散里,此时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又是什么鬼。
起身开了门,门外,沐浴在夜色和星光中的是绿间真太郎,这让她略微放下了些心,但也就是略微而已。
“晚上好,”她说道,“有什么事吗?真太郎。”
“没有。”绿间真太郎说道,“只是过来找你聊天。”
“那么,请进。”七海花散里侧身,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在外面吧?”绿间真太郎提议道,“夜色很好。”
七海花散里点头,“那就在外面好了。”
外面的夜色的确很美好,不同于东京过于喧嚣的夜晚,这边的黑夜很宁静,透露着祥和的感觉。耳畔有阵阵虫鸣,还有夜风拂过叶片的声音,美好的过分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七海花散里笑着说道,“不是来找我聊天吗?”
“啊。”绿间真太郎推了下眼镜说道,“感觉,在这种气氛下,就不说不知趣的话了。”
“你原本打算说不知趣的话么?”七海花散里斜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
“是。”绿间真太郎说道。
“既然知道是不知趣,为什么还要说?”七海花散里说道。
“因为想从你那里拿走一些东西。”绿间真太郎说道。
月光勾勒出她面部的轮廓,那边的老树筛落了碎光于她的发梢。她眼中流离着更暗一点的光影,而后她扬唇说道,“我该做什么评论?”
“你该仔细听我所说的话。”绿间真太郎接道。
七海花散里笑了,她当然不会乖乖按照绿间真太郎的话去做了,“那么,既然你准备说不知趣的话了,那我也说一些不知趣的话好了。”
“您请说。”
“为什么在篮球部的年终会议上反驳我?”她问道。
确实是不知趣的话了,这带着质问口吻的话一出口,立刻将刚刚月光和夜晚一同苦心营造的气氛统统破坏掉了。
“因为我想当副队长。”绿间真太郎给出了一个很普通很到位的答案,也是一句非常理智以至于剥离了情感的话:“而且正如我在会上所说,我认为强者应当居高。”
“这话是没错,但你也应该知道,我选井上学长当副队是为了中和两个年级之间的矛盾。”七海花散里说道。
“我认为那可以用其他方面来弥补。”
“比如?”
“胜利。”
这话其实是比较合七海花散里——或者说赤司的胃口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绿间真太郎说出这样的话,是受了她一直以来影响的缘故。
但现在,她却不想要这种影响。
比起那点可怜微薄的友谊,现在的七海花散里更注重的是自己的权威。
而且她也必须如此。
不然的话她估计从几个月前就gg了……类似于18乙女向game的超可怕bad ending
“这么说,你不听我的话了?”七海花散里直接的,以私人口吻这样说道。
“不是。”绿间真太郎说到,“……请说,您需要我做什么?”
“截止高二下半学年,忘掉副队的位置。”七海花散里说道。
“我知道了。”绿间真太郎点头。
七海花散里不知道这样口头的答应能维持的效力是多久,但她知道那期限不会是永远,甚至于连帝光高中这三年都撑不下来。不过七海花散里也知道,无论发生怎样的事,自己始终是有着后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