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瑞兄弟考试完,这几日不见你去状元楼,我便莽撞的前来拜望,看看你考得如何。”南宫宇笑眯眯的对贾瑞解释,瞧见他身后站着一老翁,方想起贾瑞曾说过的,他家中唯一的亲人便是祖父。南宫宇恭敬地对贾代儒作揖,正色道:“晚辈南宫宇,令孙的朋友,唐突来访,惊扰了贾翁。”
贾代儒听说是南宫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果然相貌堂堂神采飞扬,不愧是一代儒学大家南宫烈之后。笑着说欢迎,请南宫宇屋里坐。责怪的瞧孙子一眼,这小子竟然瞒着他,与南宫宇关系这般好也不说,害得他这个老头子以为他们只是那一日的点头之交。贾代儒另吩咐小厮去取他封存的好茶,给南宫小兄弟品鉴品鉴。
南宫宇端起茶先轻轻闻,而后抿入口中,神色顿然安详,笑着对贾代儒道:“好茶,贾翁不愧为一代老儒,品鉴高深。”
贾代儒被南宫宇哄得笑得合不拢嘴,招呼南宫宇在这和家中一般,留下他二人,推脱学堂有事先走了。南宫宇恭敬的起身目送贾代儒,见其离开了,松口气,随意坐在了椅子上。颇为同情的目光落在贾瑞身上。
贾瑞被瞧得心发慌,回瞪他一眼道:“瞪我做什么?”
“同情你呗。”南宫宇无辜的摊摊手,“不想你的祖父这般严厉。”
“祖父对你很客气了,你却嫌弃不好?”贾瑞白一眼南宫宇,那茶祖父一直不舍得喝,据说放越久茶味儿越甘醇。还记得他有一次闹着要尝尝,被祖父臭骂了一顿。
“对我当然好了,我是说对你严厉,从贾翁刚刚责备你的眼神儿瞧出来的。瑞兄弟,在下颇为同情你,奈何帮不了你,深感沮丧啊。”南宫宇仰天长叹,装作很悲伤地模样。
贾瑞习惯南宫宇的讽刺,不理会他这些,问些正经的。“你刚娶亲,不在家里头陪着美娇娘,来我这作甚?”
“陪了几日腻歪了,去状元楼又不见你,害得我这几日了无生趣的。”南宫宇低垂着眼帘,一副很失落的模样,过日子很无趣的。猛地又想起什么,笑着对贾瑞道:“我是来劝你别泄气,榜还未放出来便以为自己考不上,躲在家中思过?若是考上了,你这几日的懊悔着实不值了。”
“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知我几斤几两?”提起秋试,贾瑞失落起来,连连叹气,这次失败倒没什么。只怕自己没读书的天分,等到三年后的秋试仍是得了同样的结果,然后再三年,再三年……亦是这般。
南宫宇轻笑,这小子还算有自知之明。“你别丧气,或许有贵人相助,又或者你的文章刚好对上主审官的口味也未可知。”
“我认识的厉害人物只你一个,你能相助?”贾瑞眼中燃气希望之火,却见南宫宇摇头,希望的小火苗顿时被冷水浇灭了。“那我还是祈祷主审官是个傻子吧。”
“哈哈……”南宫宇捂着肚子大笑,他着实受不了贾瑞这般呆傻的模样,既可爱又可恨的,怪不得吸引了那位的注意,他的眼光果然独到啊。“别灰心,还有下次呢,你还年轻,瑞兄弟。”
☆、6中举黑幕(6)
“皇上,秋试刚刚结束,那个奸臣便按耐不住了,说什么要亲自查阅考卷,还不是想广纳贤才至他的门下。”杜君气哼哼的看着探子传来的密保,心里头很不爽,真想趁李封下次上朝的时候一针毒死他。
皇帝水泱闻言潺潺而笑,轻柔勾起的嘴角,笑容如一汪溪水,虽然浅淡却至清至澈。听闻杜君所言,眸子里既无恼怒之色,亦无喜悦可言;眸光一如他的笑容般淡淡的,暖暖的,却浅薄的让人捉摸不透。修长的手指执黑子一枚放入残局之中,已成弱势的黑子因此一步,吞掉几颗白子,此一步虽不足为胜,但接下来黑子步步紧逼,白子落荒而败。
杜子见胜败已出,起身谢恩道:“皇上慧智过人,臣输了。”
“诶?这招好,眼看着要输了,一招下去反败为胜,皇上好生厉害,您教教我吧?”杜君看着期盼出神儿,刚才皇上那出可真是精彩。
棋下完了后,候在一旁的宫女端水过来,伺候皇帝和杜子净手。水泱品口茶,从杜君手里接过信件,瞟了眼便扔在桌上。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手舀扇子敲打着桌面;眸子瞬间变得异常冰冷,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杜子和杜君知皇帝生气了,候在一边不敢言语。杜子冷眼瞪着杜君,意在表明都是他闯的祸。杜君无辜的翘着嘴巴,使眼色看桌上的信,意在表明是信惹的祸与他毫无关系。
“李爱卿求贤若渴,实乃我朝之大幸,杜君,传命下去,赏!”水泱笑着眯起眼睛,声音温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