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风也不待见他,奈何奉了主子之命留下。他板着脸,强忍着不悦的口气问:“你叫什么名字?哪府的?”
贾修云手一抖,垂目,心中合计:难不成刚才那小子心眼跟针鼻似得小?派小厮来打听他的出身好复仇?
这可了不得!别管多小的事儿,若因此闹到贾政或是王夫人的耳朵里,他少不得又要被扯着耳朵骂一顿。苦难的事儿,还是能免则免吧。贾修云动动眼珠子,讪笑道:“在下戚云,”
驱风想想,问:“你父亲可是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那你是庶子?”
贾修云挠头,浅笑,也没答应,只是反问他:“你怎么看出我是庶子的?”
驱风把此话当做变相的赞美,他自己也十分佩服自己的眼力的,得意的笑道:“看衣着!你虽穿的是锦缎,但并非上品,绣花纹路是侯门里才用的样式。”
“你这小厮还挺聪明,话也问完了,我能先走么?这点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贾修云提着纸包示意驱风,见他点头,赶快消失于人群之中。
驱风眨眼的功夫见那人没了,嗤笑一声,叹道:“走的也太快了,我还没自报家门呢。”转念想,既然主子有意结交他,他早晚会知道的,便也不介意了,转身回府汇报。
裴晋听了驱风的话皱眉,反问他:“你确定他这般说的?”
“一字不落。”驱风肯定的点头。
裴晋肃然,冷言:“去领二十大板!”
驱风心中惊骇,吓得跪地领罪:“小的甘愿受罚,只求主子明示缘由!”
“戚建辉只有两名嫡子,年纪皆过十七,哪有什么年纪在十一二上下的庶子!”裴晋责怪驱风办事不利,骂其态度不正。必是他这个奴才仗着大将军府的威名耍横,令那小子不敢报上真身。
驱风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诚恳的磕头认罪,随即去外头领板子。
大将军夫人巫氏听说儿子回来了,乐呵呵的带着一盅参汤来看他,刚进院儿便瞧见驱风挨打,他便知儿子今日的心情大概不好了。
裴晋听说母亲来了,出门相迎。随巫氏来的嬷嬷丫鬟们立即向后退散,除了端参汤的赵嬷嬷随着巫氏进入外,其余全候在外头。
屋子里只有小厮永安一人,其余小厮都不在,巫氏奇怪:“其他人呢?”
裴晋将赵嬷嬷端来的参汤一饮而尽,擦干嘴,回道:“嫌烦,打发走了。”
“你啊,没人伺候怎么行,被外人瞧见了,倒显得咱们家多没规矩似得。”巫氏心疼儿子凡事亲力亲为,真怕他累着了,又病了,可要了她的老命!
“这不还有人么。”裴晋侧首,目光冷冷的瞥向永安,永安一直规矩的像根木头似得站在裴晋身后。
那也叫人!巫氏心里啧啧两声,不大赞同儿子训教下人的方法,不过这些小事她自不会去过问,且随着儿子的心性去罢。今日她来是有一桩重要的是要提,巫氏想起此事顿然喜上眉梢。
“前儿我进宫瞧你姨母,猜我见着谁了?”
裴晋看向巫氏,权算作附和她的话了。
巫氏笑道:“平南侯的孙女!真真是个漂亮出挑的姑娘,有嫡女的气派,不仅人美,且才德俱佳。”
裴晋好笑的挑起眉峰,反问母亲:“母亲才见她一面,何以知道她的品行?”
“这、这……我平日里早就听说了,还不成吗?”巫氏埋怨的看一眼儿子,他非逼着自己说白了才行?
“既是早就特意打听过人家,何来‘偶遇’之说。”裴晋淡淡的陈述道。
巫氏无奈地告饶:“好好,是我有心为之。乖儿子,信我的眼光没错,那丫头当真不错,你一定喜欢。本来儿女的婚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问你的意思,也是尊重你的意见。你也别和娘绕弯子,直接说,同不同意?”lyz
巫氏了解裴晋的性格,硬塞肯定不行,只要他一口承诺下来,责任他肯定会担着的。巫氏笑呵呵的等了半晌,不见儿子应声。
巫氏暗观儿子的神色,不悲不喜,不卑不亢,瞧不出什么门道。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儿媳妇她可是瞧上了,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松口。这次,她一定要和儿子死磕到底,事关大将军府的未来,两府的联姻将为裴晋的将来铺平道路,这是大好事!
巫氏急得不行,见走直路不通,改走弯路,和裴晋商量道:“不然我带你先见见她?你见了她,不用我说,便会来求我了。”
裴晋的俊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过了会儿子,他蹙起眉头,转首看着巫氏,乌黑的眼眸宛若无底洞般。
巫氏被儿子冷峻的表情吓了一跳,担心的问他:“看都没看便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