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绅高摇头。
安王略微失望地叹气,蹙起眉头,“真是巧了,竟然都被选进三哥那里了。”
安王所谓的三哥,正是因体弱多病而鲜少露面的三皇子遂王。
“其实,”齐绅高顿了下,实话实说,“遂王爷那里也没有。”
“什么?”安王惊讶的看着齐绅高,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莫非是你选拔的人选不够仔细,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相反,个个背景清白,很难叫人查处端倪。不过却也巧了,这些人连同我查到的那几个康王爷的细作,都一遭儿被吏部给打发掉了。”齐绅高面目看似严肃,但说话的时候嘴角有轻微的勾起,显然是情不自禁的愉悦所致。
“你是说吏部有人一眼看穿了我们安插的细作,还有康王的,全都给剔除了?”安王段高翰很是惊讶。
齐绅高微微颔首,笑道:“康王的人是否全被除掉我不敢保证,但咱们的人,还有我们查明的那几明康王的人,的确全都在被吏部剔除的二十八人之中。”
“这就奇怪了,往年吏部审查这些侍卫,无非是走个过场,只要是家世清白都会留下。为何偏偏今年挑剔了,而且还是一下子剔除足有二十八人之多。”
齐绅高解释:“吏部有这个职权。”
“可有理由?”安王追问。
齐绅高无奈摇了下头,“都是些不足为道的理由,鸡蛋里挑骨头罢了。”
“吏部到底是谁负责此事,本王对此人倒是十分好奇。”安王背着手,扬着脖子,口气里带着几分凌厉。
齐绅高报了晏良的品级,又在安王的追问下,解释了他身为宁国府老爷的身份。
安王惊讶不已,“竟然是他!”
真没想到,这厮从道观里修习两年回来,看人竟比以前通透了很多。
而此刻,康王爷段高宇与安王是同样的心情,当他得知这样的情况后,也表示一定要见识一下吏部郎中晏良。
至于遂王那边,本就是病着久居深宫,这次拨过去的侍卫无非就是守着空空如也的遂王府,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所以当天下午,晏良接连收到了安王府和康王府的传话宣见。
晏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先去了康王府。这种隐晦的事情,康王爷自然不能直接开口询问,只是委婉地绕圈问他,晏良只当做不知情,敷衍回答了康王的几句质问,最后实在绕不过去了,晏良便说了他那句糊弄的话,靠感觉。见对方仍有犹豫,晏良换了个更为好理解的解释,说他会看相。这也不算是说谎,晏良的确是在看到人之后,就能分辨每个人身上的因果好坏。
康王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放过了晏良。
晏良和康王道别之后,便继续前往安王府接受质询。不过,安王爷似乎仍是不屑于露面,让齐绅高来接待晏良。
齐绅高客气地给晏良斟茶,请他品尝茶点,又借花献佛的送给晏良一幅本来是王爷给他的古画。
等到谈话氛围轻松了,齐绅高才说起这次侍卫选拔的事儿,他直接开门见山:“你是怎么知道得?”
“下官不才,不太懂齐大人的意思。”晏良刻板道。
“你少给我打太极,那些侍卫,你剔除掉的人,为什么?”齐绅高也很聪明,话只点到,却不说全,省得落下把柄。
“据我所知,吏部有权无理由地决定候选侍卫的去留。”晏良仍旧是敷衍的回答。
齐绅高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了,目光如炬的盯着晏良的眼睛,似是单纯的注视,又似是严肃的警告。
晏良在这种强行压迫的氛围下,淡定自若地等了一会儿。他沉默的目的是想让对方明白他这个回答是有为难之处的,所以才会有他之前的‘打太极’。这样不仅不会让对方太愤怒,而且还会提高更多的可能令齐绅高去相信自己接下来所说的话。
“真正的原因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只怕说了,齐大人也不会信。我会看相!那些人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品相不正,便就顺手给剔出去了。”
齐绅高:“你会看相?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道观修习了两年,性子上改变很多,别的东西也学到很多。”晏良发现了,本主在道观修行的经历,很有助于帮他解释自己现在在的改变。
齐绅高冷笑一声,显然还是不相信晏良所说的话。不过那件事非要有个解释,以晏良位居吏部郎中的地位来说,他是没有能力会同时知道安王府和康王府安插细作的机密,所以恐怕还真只是有‘看相’这样玄乎的理由能解释得通了。
万一呢?
这次虽然有晏良这么个罗刹挡路,至少对方的细作也没有渗透到过来。至少大家都公平,安王和康王彼此都省心干净,对于这俩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