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这年纪本就该通晓人事了,加之她在老娘纵容和之前贾珍父子对她的骚扰下,男女那些事她已经大概摸了个通透,其实就差最后一步了。尤二姐在老娘委婉鼓励下,还以为自己能得到贾珍父子的怜爱,是天大的成就。
今日,尤二姐被她速来远远敬重的敬老爷给狠狠说教了,觉得受辱,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十分难受。
“觉得丢脸了?难受了?我不过是把外人心里的那些看法说出来了而已。”
晏良见尤二姐哭的很凶,知道她现在难受一时接受不了。只要晓得难受,就说明这丫头其实是有羞耻心的,就是缺一个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回头让她回去慢慢冷静下来,理清思绪,她自然就知道好坏了。
晏良又见婆子把尤二姐哄走,才面色阴冷的看向尤老娘。尤老娘早吓得两腿发麻,垂着脑袋不敢面对晏良。
“我不管你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总之有我在,你们母女三人绝不可能跟宁府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回去好好想想,晓得学好,就正经赔罪改错,宁府还能认你们这个亲戚。若是不愿,我便叫人收了那一百亩地,你们都别再入宁府的门。”
晏良说罢,看都不看尤老娘第二眼,便拂袖而去。
尤老娘一脸惊呆的表情。愣了会儿,等晏良走远了,她一屁股做自己地上,拍腿大哭。
宁府的婆子看不惯她这样,劝她还是老实些。又跟他讲这些日子老爷如何整肃家风如何手段狠厉的处置人,甚至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尤老娘这才意识到尤氏的话不是闹着玩的,这次他把老爷给得罪了,丢大脸了不说,以后的生活,只怕都没指靠了。
尤老娘心惊胆战的去求尤氏,最后只得一法,听敬老爷的话。尤老娘只得好好求尤氏帮忙转达自己的赔罪。
尤氏恨透了尤老娘拖后腿,更气她对老爷心存幻想,干下傻事给自己丢脸,怎么可能会帮她传话,只打发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事后尤氏哭着来给晏良赔罪,晏良问了两句,听说尤老娘有悔意,且不管真假,只要她想挂着宁府这层关系,她就得听从安排。晏良当即便吩咐宋婆子去寻四个厉害的教养嬷嬷来,直接送到尤老娘那里去。不一定非要教成大家闺秀,但俩姑娘以后一定要有廉耻心,把随便的毛病给改了。
尤二姐伤心很久,后来得知敬老爷对自己的说教,并没有影响自己的名声,当日那些人似乎都被要求封口了。加之他送来的四名教养嬷嬷虽然严厉,但一直很用心的在教导自己。尤二姐也意识到以前自己太傻不会分辨好坏,渐渐的开始用心改过。
晏良从宋婆子口中得知尤二姐的改变,自然高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或许很快就有好运来临了。
吏部年后依旧繁忙,继续考课事务。
晏良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历练和学习,已经基本对吏部所有的事情熟悉了。年前到年后的一个月,都是针对京内的官员进行考课。他从二月初开始,就开始对京外的官员进行考课,同时陆续有一些京外的官员进京到吏部述职。但也有一部分因为路远或者其他原因,是通过书信的方式进行述职。因吏部侍郎杨斐栝认为晏良做事细致,对官员考课,尽职尽责,便让晏良负责的书信述职这部分官员的考课。
晏良依次认真查阅归类,将其分为上中下等。其中有一位叫林如海的官员,业绩斐然,晏良还特意标注其优秀之处。
杨斐栝见到之后,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贾晏良,你还真不避讳,对你们贾家的亲戚这般不吝言辞的夸奖,我还从没见你用这些词夸赞第二个人。”
晏良一副冷静的表情看杨斐栝,倒叫他先心虚了。
“你……什么意思?”杨斐栝问。
晏良复而念了林如海的名字,皱眉想了想,“我倒是给忘了。”
他当初捋荣府亲戚名单的时候,好像是有个姑爷叫林如海。但看过一次后,也不曾见过人,加之他是荣府的女婿,便没留下太多印象。
如果光听晏良说这些话,杨斐栝是不相信的。但杨斐栝全程观察了他的表情,从惊讶到然而然的感慨,并不作假。
杨斐栝反而觉得晏良更加好笑,什么样的人能把自家这么重要的亲戚给忘了。
“我看是他那两年修道修糊涂了。”乌敏笑哈哈进门,转而看晏良,“这会儿知道了,还不快请罪、避嫌?请侍郎大人重新找人评判吧。”
“举贤不避亲,我的评判不会改。”晏良坦然道。
乌敏似乎早预料他会这样回答,勾着唇一脸看热闹的笑。
“好一个举贤不避亲。”门外忽然传来男人的哈哈笑声,紧接着就有另一个人在附和,俩人聊的似乎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