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弟弟他不懂事,求求您行行好,原谅他。”张锣跪爬上前几步,非常诚恳地跟晏良磕响头,一个接着一个。如果不是晏良早知张望的本性不坏,此刻真会误以为哥哥是个正直的好孩子。
“是这样么?”晏良向张望确认。
张望垂着脑袋,只顾着哭,什么都没说。
张锣又忙给晏良磕头,转头推搡张望,拉着他再一起磕。
晏良可受不了这个哥哥演的戏码,淡淡道:“把张锣拉出去,打二十板子。”
吴秋茂还以为老爷说错了,愣了下,确认老爷的眼神儿真的是盯着张锣,这才叫人将其带出去。
因打板子要扒裤子,院里女眷都规避出院。
周瑞家的随着一种女眷们都被打发到门外,她凑热闹的站在门口听了两声,就缩着脖子急急忙忙会荣府禀告。
“敬老爷一口就回绝了奴婢,也没说理由。奴婢心有不甘,就想看看他做什么。估摸是敬老爷知道我的心思了,进了书房后,不知道找那小厮什么麻烦,将那孩子打了一通。奴婢随后就被打发了出去,不好再细问什么,便就回来了。老太太,请容奴婢多嘴,不管那孩子是不是真犯了错,到底是件小事,哪能跟老太太这边的事儿比。奴婢觉得,敬老爷这是故意找理由,抹老太太的面子不来!”
贾母本打算念着贾敬族长的身份,用好好地态度教训他。今听这话,更气在心头,一手拨掉了桌上的茶碗,怒喊赖大,叫他去请贾敬过来。
不一会儿,赖大得了个跟周瑞家的一样的理由,跑来回话,“敬老爷说他没空。”
贾政气道:“这太过分了!”
贾母脸色发青,深吸口气。
赖大本来因为弟弟赖二的事儿,对宁府老爷有意见,这次领了这么个活儿,又被回绝,让他更加厌烦宁府那位老爷了。但赖大为人老练,素来遵从话少多做事少得罪人的处事原则,所以一般主动找麻烦的事儿他不会做。
因今日见贾母怒火冲天,十分不满宁府那位,他方多一句嘴,“不过小的也没看他忙什么,估计是知道老太太您想教训他,不敢来了。”
“什么不敢,我看他是根本没把我方在眼里!”贾母忽然种种拍桌,当即起身表示要亲自去找晏良。
贾政哪敢让老母亲劳动,忙主动表示他去请人。适逢贾珠从学堂回来,到贾母这里请安。贾政就带上贾珠,一块去了。
晏良用完午饭后,才想起荣府那边的事儿,起身整理衣袍就走,正好跟刚进二仪门的贾政撞个正着。
“哼,你消息倒灵通,知道我来了,才晓得动身?”贾政背着手,挺胸仰头,看起来挺高傲的。
贾珠不明所以,不过见父亲在敬大伯跟前敢这样,忍不住流露出敬羡的神情。
“你多虑了。”晏良淡淡地笑过,便不理会贾敬如何,带着从他们父子身边走过。
贾政慌忙追上来,一把拉住晏良,“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来了,你理都不理就走,不觉得失礼么?”
“你母亲叫我过去,不紧着她来,还紧着你?那罢了,就不去了。”晏良嫌弃的甩开贾政的手,便站定不动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们派人几次三番请你,你不去,倒好大的架子。”
晏良冷盯着贾政的眼睛,逼近道:“你当我是谁,你们府里的小厮么,随叫随到?拜会礼仪用我教你么!”
贾政被逼退了一步,抽了抽嘴角,不知该说什么。
贾珠觉得气氛不对,忙缓和道:“敬大伯才刚或许有事忙,您瞧他现在有空了,就打算过去呢。”
贾政狠狠剜一眼贾珠,“不用你废话!”
贾珠忙赔错,老实地垂头不言了。
晏良转而看向这孩子,可惜的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孩子,我们没什么事。”
贾珠觉得听感动的,冲晏良笑着表示没事儿。
贾政很厌烦晏良跟自己儿子亲近,厉声打发他快回去读书,不必在这呆着。贾珠慌忙应承,跟二位长辈行礼告退了。
晏良的眼珠子还盯在贾珠身上,忍不住叹了句:“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贾政问。
“这孩子不错,就是……”晏良转头又望一眼贾珠,眉头渐渐紧蹙。
贾政听这半句话更为恼火,这厮一定是在感叹贾珠的优秀不该配他这样的父亲!
“你少管着他一些,让他活得轻松点吧。”晏良叹道。
贾政扭着眉毛,警告晏良:“那是我儿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
“呵,早晚有你好受。”晏良无所谓的叹了句,也便不多说了。
随即,俩人一前一后进了贾母院。
院内早有丫鬟翘首企盼,见到人影,就慌忙喊着人来了去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