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这就吩咐吴秋茂去准备本楼最好的宴席。考虑到贾赦还在这屋,晏良叫人将酒宴设在了隔壁间。
齐绅高察觉到奇怪,却也没多问。
席间,贾政敬了两杯酒,还应景吟了作诗两首,引得共同参宴的其它官员交口称赞。
齐绅高也道了声好,转而笑问晏良:“你可有什么好诗?”
“没有好的。”诗词这种东西晏良自学过一个月,可以做到信口拈来,但意境始终比不过杜甫之类的名家,所以他念不出口。
“修了两年的道,你倒是越发的谦逊了。”齐绅高对晏良的拒绝有些不满,假意叹了一声,就摔了手里的酒杯,扶额说喝多了。
正处在和乐氛围的众官员听闻这话,忙郑重起身,识趣儿的告辞。
贾政其实不想走,但被乌敏拽了袖子,不得不识趣告退。
齐绅高直直地盯着晏良,似有很多话说。可默了半晌,他只开口问了一句:“你想不想官复原职?”
“暂时不想。”晏良觉得齐绅高的问话并非好意。
“干嘛不想呢,不然你为什么要回来?”
晏良对视齐绅高的眼睛:“做父亲的,看看女儿,教育儿子,难道不正常么。倒是齐大人您,在怕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齐绅高蹙眉,整个人腾起了杀气,“贾敬,我当初待你不薄。”
晏良笑着说:“那谢谢你了。”
这这种漫不经心地道谢话把齐绅高气得无以复加,齐绅高掀翻了整张桌子。
瓷器噼里啪啦相撞碎掉的声音有些刺耳。
齐绅高随后带人走了。
晏良便回房找贾赦。
贾赦紧张兮兮的凑过来,问晏良有没有事,“我刚才听隔壁闹得很响,该不是你把那个齐大人给得罪了?”
“放心,我死不了。”晏良见齐绅高第一眼时,其实挺意外的,这人身上没有大恶,从没干过草菅人命的事,便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那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贾赦讪讪转身。
晏良喊住贾赦,对其发难:“这就完了,倒完苦水就走,不想改变?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一辈子受你二弟的瞧不起,你母亲、你弟妹,还有将来你儿媳的嘲笑?”
贾赦发懵地望着晏良,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插了一箭。
“别说这些人了,你以为你在那些身份下贱的下人们面前就很体面?他们尊称你一声大老爷,你就在他们心里就真是正经的老爷了?得空私下里查查,看看那些下人们背地里都是怎么看你,怎么说你的。”
贾赦捂着胸口,太痛了!他慌慌张张哼哼了两声,转身快步逃了。
贾政折返来找晏良,正巧碰见贾赦下楼,喊了他一声,却被贾赦给无视了。
贾政满脸疑惑的进屋,指了指离开的贾赦:“他什么时候来得?”
“比你先到了一会儿。”晏良饮口茶道。
贾政十分惊讶,“那刚才我对你说话时……”
“你有事?”晏良问。
贾政脸色变了变,转入正题,“我刚才听说齐大人把桌子都掀翻了,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事吧?”
“没事。”
“那你有没有问他关于我升迁的事?”贾政试探问。
晏良抬眼冷冷瞟他。
贾政自知自己不该这时候多问,赶紧告辞了。
下午,晏良回家的时候,整个宁府的下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家老爷得罪齐大人的消息。荣府那边更夸张,消息疯传到好像宁国府下一刻就要倾塌了一样。
贾珍本来在外游玩,都被嘴长的下人叫了回来。他巴巴地来找晏良,要问情况。口还没张,那边贾母就派人来请晏良过去。
晏良到贾母院的时候,院外面有许多人正在候命。进了屋,晏良发现屋里除了贾母,就只有贾赦贾政兄弟在。
瞧这架势很明了了,贾母怕他倒霉连累了荣府,打算要教训他了。
至于到底是谁多嘴,晏良只需要扫视那贾赦贾政兄弟二人两眼,便就清楚了。
贾赦生怕自己受冤枉,对晏良使眼色,眼珠子直往贾政那边转。而贾政根本不敢看晏良,瞧得别处。
“我都听说了,你惹了那位个齐大人发火。倒说说,你们都谈什么了?他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气?”贾母早急得不成样子,开口就质问晏良。
晏良:“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他会那般对你,还把桌子给掀了?”贾母连续叹气,“我可听说这位齐大人十分不好惹,千万别得罪了他。你们以前多少是有些交情的朋友,我看你还是尽快筹备些厚礼,去跟他赔罪。”
“这是我的事,便不必劳烦您老操心了。”晏良是照顾贾母年纪大了,至此才会有这样客气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