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从前就是很敏感的性格,被前主所影响,越发抗拒别人的目光,总是将自己隐藏起来。想要探寻他的所在,实在是苦难。
“啊、啊,这个是我画的。”阿定连忙摆手道,“之前在京都看到的山很雄壮,河水也很漂亮,所以就随手画了一下。请不要放在心上。”
烛台切瞥一眼阿定,若有所思。随即他捡起树枝,描摹了一下山宇被切开的那道痕迹,问:“那,这一道切裂山体的笔画又代表什么?”
“是不小心画歪了……”阿定垂头,心虚地说。
烛台切丢了树枝,陷入沉思。
这是巧合么?
未免也太巧合了。
还是说,主君又在骗人了?
***
次日的本丸,天气灰蒙蒙的。也许是阴沉沉的天气作祟,阿定的精神也不太好。
烛台切合理怀疑她误食了铃兰花,并且要求她去药研那里检查一下身体。他是这样对阿定说的:“没有误食掉的话,那你昨天摘的那朵铃兰去哪里了?无论是丢了还是枯萎了,尸体总会在吧。”
阿定内心:是被晚上遇到的那个溯行军吃掉了啊!
“无意中丢失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可阿定只能这样说。
“看你这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还是让药研看一看吧。”烛台切哄着她,“下午还要学习,如果三日月殿来的时候你却睡着了,那可不妙。”
阿定不太敢违背烛台切,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见药研了。
药研这里也很热闹。也许是因为阴沉的天气不适合外出,药研的两个弟弟——乱藤四郎与五虎退都来找药研玩耍了。
这是阿定第一次见到五虎退与乱藤四郎,忍不住多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看起来彻彻底底都是孩子的模样,退似乎比较内向文弱,与“五虎退”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不太符合;但阿定想,既然是药研的弟弟,那五虎退在战场上必然也是很厉害的。
乱则更活泼可爱一些。他一见到阿定,就会理直气壮地缠着阿定撒娇了,像是个渴求宠爱的孩子似的。
“呐呐,主君要和我一起玩吗?”乱摇着阿定的手臂,蹦跳着问,“跟我一起玩游戏吧?或者做其他的事情都可以。”
阿定不太会哄小孩,有些手忙脚乱。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哄孩子,只能盯着乱的长发说:“那、那我就帮你梳个发髻吧……?”
“好啊好啊!”乱兴冲冲地说,“当初主君刚来到本丸时,三日月殿特地叮嘱大家要避让着您,我还以为您是很不好相处的人呢。没想到主君原来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阿定愣了愣。
确实,她刚来到本丸时,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变空,所有的付丧神好像都在躲着她。可听乱所言,这都是三日月特意叮嘱的。
烛台切适时地咳了咳,提醒道:“乱,主君很忙的。”
乱露出了扫兴的神情。没一会儿,乱藤四郎又盯着阿定袖间的一方手帕,赞叹道:“这个……好漂亮啊。”
“啊,这是我自己缝的。”阿定抽出手帕,说,“刚刚学会新的缝纫法,这两天才做好呢。乱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
“真的吗?”乱双眼闪着小星星,接过手帕,一副感激的模样,“那这个就归我啦。谢谢主君。”
一旁的药研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在心底道:在主君面前的乱,似乎比平常要活泼好几倍呢。
烛台切很好地履行了近侍的职责——为了让主君安安心心地问诊,他催着两位短刀小朋友去外面玩。于是,乱藤四郎和五虎退便离开了药研的房间。
一踏出药研的屋子,乱的表情便没有了先前的生动鲜活,变得沉闷起来,撇着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为什么不让主君给我梳头啊……”乱低声嚷道,“真讨厌。”
“烛台切先生是近侍,这也是没办法吧。”退劝道,“保证主君不被叨扰,是他的职责所在。”
两柄小短刀慢悠悠地在走廊上晃着,乱一路拨弄着屋檐下垂着的风铃,使得走廊上满是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快走到外围的房间时,乱藤四郎眼尖地看到了自家一期哥的身影。
三日月限制了一期一振的生活范围,一期一振不能踏进主君所居的内围区域。只有在本丸的外围区域,才能遇到一期一振。
“一期哥~~”乱朝一期一振挥挥手,很开朗的样子,“今天怎么样?”
一期一振见到乱,露出微笑:“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无所事事。乱要工作吗?”
乱兴冲冲地跑到了一期一振面前,捧出了那张精细绣制的手帕,笑着说:“这个啊,这个,是主君送给我的哟。”他露着开朗轻快的笑颜,一副活泼天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