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差点没收住步伐撞到她的背上,就在他紧张地稳住身子时,晴又继续朝前走去,她的声音清澈如水,却有着隐藏的坚定:“我和你不一样。”
少年有点挫败。
妹妹的意思是自己不如她吗!
好像确实一直都是如此。
“晴,那面墙壁有什么好看的吗?”少年追着羽衣晴的脚步,想到她经常一个人来到废弃旧祠中静静对着墙壁站上许久的举动,忍不住询问道。
“那面墙壁啊。”晴的视线没有离开眼前灌木丛中常年被人踩踏而分出的小路:“上面的那一句话很好听。稍微让我有了一点看到希望的感觉。”
“啊?”少年的脸色有点奇怪,显然是没有理解她的话。
“吾以无生有,铸造阴阳,赋予性命。”晴边走边喃喃道:“相当好看的一句话。不觉得看着这句话……就好像得到了传说中的阴阳之力吗。”
“什么啊……”少年忍不住用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颓丧地走着:“是这一句啊。族地的宗祠和老爹房间的墙壁上不都有嘛。有什么好看的啊……”
“虽然是废话。”晴像是给这句话定下了定义。
“废话……”少年继续撑着自己的额头:“除了羽衣一族的小公主,也没有人敢这样评价这句六道始祖留下来的话了。被老爹听见的话,他又会打我了……他舍不得打你,每次都是打我,我真是火之国第一倒霉蛋大哥啊。”
听到少年的话,羽衣晴忍不住微微一笑。
兄妹俩一前一后走了许久,直到羽衣晴的脚步骤然一停,对她忽然的举动感到奇怪的少年遂也停下了脚步,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四周。一片茂盛的树木,树冠庞大繁茂,树干参天而起,交错缠绕的枝干互相拥在一起。他警惕了起来,将羽衣晴护入了自己的身后,悄悄放出了查克拉感知周围的环境。
他猛然别过头,朝不远处的一棵树边掷去苦无。苦无的速度很快,在空中发出铿的一声轻鸣后,就被什么东西打落了下来。
少年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处树干,以及自己被打落在地的苦无,直到那树后传来了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
“我没有恶意。”
树后走出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身着普通常服,身上没有家纹。他有着一头短碎的银发,狭长的眼眸轻微向上挑起,面容冷淡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他的身上很明显有伤,臂膀的衣服上有着显眼的血液濡湿晕染痕迹。
“受伤了?”某个思维有点蠢呆的少年已经毫无戒备地放下了苦无,几步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在银发少年逐步地警戒后退之中,他摆摆手说:“不用担心,我也没有恶意。我想看一下你的伤口……”
看着他一副十分热情想要照看自己伤口的傻样,银发的少年反而有些无措。
原本站在原地的羽衣晴一直沉默着,此时却忽然出声道:“他带着疗伤药。”
银发少年将视线转移向了立在林中的那个纤瘦身影。
沉静纤细,如同一株碧草。手臂垂下时,几经翻折的衣袖仍旧显得过大,只能露出她形状美好的指尖。当她将双手交握在身前时,露出的小臂肌肤细腻柔润,有着盛开的百合花瓣一般的颜色。
抵不过二愣子的热情,银发少年还是顺服地让这个陌生人为自己处理了伤口。
“不对。”一直沉默凝视他们的羽衣晴走上前了一步。她探出手,触到即将被绷带裹上的手臂,微凉的指尖擦过银发少年的肌肤。
“太紧了。这样子对伤口不好。”她低下了头,轻声解释道,乌黑的长发如同倾泻的流水,披散在自己的身上。
“啊?”二愣子有些尴尬地摸摸头:“是吗?”
阳光下的树影微微摇晃着,雨后湿润草叶的味道沁入鼻端。云影掩去天光,树冠的缝隙时明时暗。
“好了。”她松开了手,凉薄的触感顿时消失了。羽衣晴站回了原处,静静地垂眸注视着他们两。
“你要小心啊。”二愣子十分热切地说:“这附近的地形不太好,山谷外接着断崖。不熟的人会被擦到的。”
“啊。”银发的少年一怔,目光忍不住望着那个在枝下静立的少女身上:“谢谢了。那个……我可以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当然啊。”某个脱线少年满是元气地一笑:“我叫做……”
“晴。”
少年的话语被站在一旁的羽衣晴打断。
她微微地抬起了头,光线落在了她的面孔上,像是染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我叫晴。他是我的哥哥,漱。”
羽衣漱也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便继续笑着说:“我叫做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