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男人?
羽衣晴忍不住用苦无的手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父亲送她上战场,是让她来协助哥哥的,而不是为了一个敌对家族的男人烦恼的。
“我走了,我可没有来过这里。”她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像是负气一样对着溪水说道。
“这就走了吗?”
她听到扉间在说话,可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都没有发现扉间的身影。等到她原地转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才从树的高处跳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身边。
他比羽衣晴高出太多,一下子就将羽衣晴的视线覆盖,她只能看到他蓝色的盔甲,看不见他的表情。
而羽衣晴的内心却有着一瞬间的慌乱。
他来了多久了?一直躲在暗处……是警惕这其实是一个陷阱吗?他听到了多少?是不是把刚才她的举动都看到了……
虽然心中有着很多奇怪的想法,她却扬起了一张温和的笑脸,说:“扉间先生。”
这个男人站在月光下,银发被铎上了一层耀眼的光彩。
“……有什么事情吗?”扉间看着她的笑容,别开了视线,却冷不防看到她肩膀处已经处理过的伤口。
羽衣晴在后背握着苦无的手却是一僵。
——她没有想好理由。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见他而已。
情急之下,她只能将一直握着的苦无递给了他,小声说:“……还给你。”
看着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握着他的苦无,扉间陷入了无言。这样的苦无他有许多,每天光丢在泉奈身上的就有超过十支。羽衣晴这个明显是瞎掰出来的理由,让他不由想到五年前的自己。当时的他莫名其妙也想要见一见那个自称为晴的少女,所以愚蠢地想要把洗干净的布条送还给人家。
那真是他一辈子中做的最不像自己的几件事之一。
“相当蹩脚的借口。”扉间接过了那支苦无,说:“不像你的风格。”
“……扉间先生竟然来了。”羽衣晴似乎是不甘示弱,回复道:“也不像你的风格。”
羽衣晴想,他们两真是彼此彼此。一个在战争的时候还想要天真地单独见见敌对家族的将领,另外一个竟然真的只身赴约来了。
要是他们之中任意一个存在欺骗之意,带着族人一同前往,那么现在这里应该已经打起来了。
这种没有来源的信任,忽然让她觉得心情很好。
扉间看着她唇角的笑意,问道:“你的心情很好?”
“是吧……”她说:“因为扉间先生来了。”
扉间将苦无收入了自己的忍具包中,说:“当年你说那是最后一次见面。现在打破誓言的是你自己。”
“……”羽衣晴坐在了原来自己休息的石头上,听到了这句话,抬起头看着他,说:“扉间先生不想见我么?”
扉间看到她褪去了青涩与稚嫩的面庞,顿了顿,只能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果然,虽然五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免疫羽衣晴这种刻意营造的无辜与委屈感。
“那扉间先生的意思是……”她地垂下眼帘,说道:“很想我吗?”
扉间很想说,不想见她不代表一直很想她,这两句话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可是他看着羽衣晴的表情,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句话来。她就像是看准了他无法对这样子的她说狠话,所以肆意说出这种让他无法反驳的话语来。
“……”扉间有些凶狠地挑了眉头,扭过头去不作回答。
姑且算是很想她吧。
怎么觉得,五年不见,那个温柔而美丽的小姑娘变得有些无赖了呢。
真是失策。
“你的伤……”他很想问一下羽衣晴被他伤到的肩膀,冷不防却听到溪流对面响起了某个少年首领熟悉的怒吼声。
“千手扉间!把你的手挪开!!!”
羽衣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额头跳着十字丢掉了顶着的灌木丛伪装,十分凶悍地朝对岸的两个人挥舞着手里的木棍:“我就在想这么多年到底是哪一个会水遁的臭小子骗走了我家阿晴……”
羽衣晴看着那个头上还插着几根草杆看上去十分滑稽的兄长,顿时觉得自己失策。她出门的时候只顾着整理自己凌乱的心绪,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忍法比自己厉害上许多的妹控大哥。
“抱歉,似乎给扉间先生惹麻烦了。”她说,点了点头就往溪流的对岸跑去。她的鞋子踏过浅浅的溪水时发出啪嗒啪嗒的溅水声,白色的身影在扉间的视线中远去。羽衣晴终于在羽衣漱爆发前成功拦住了他,并且半是拖半是扯地劝走了。
千手扉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由感慨有一个活力十足的大哥真是一件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事情。就算羽衣晴和羽衣漱一起和他交手,他也有自信能够打倒羽衣漱然后把这个叫做晴的少女乖乖按进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