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爹带他飞一样,他也要用脚脚抓着爸爸,带爸爸飞到天上去。
“对了,您看到胡天保胡哥了吗?”谢允忽然说起了这个话题,“我还以为月老是老头形象呢,结果这么年轻,果然固有印象要不得。”
帝俊发出一声轻笑,端起搁在一旁的茶杯,他把杯沿凑到唇边:“他不是月老。”
谢允一愣,连忙凑过去问:“胡哥不是月老?不会吧?那他是什么?妖怪假扮的月老吗?不对啊,要是妖怪假扮的,酒店这么多大神,没理由他一点都不怕?”
而且他是见过胡天保的仙法的。
说他是妖怪更说不通,不然为什么胡中天这个修行了上千年的狐狸精都没有这个本事?
帝俊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允:“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卧槽!这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不苟言笑,高傲冷漠的尧俊大大吗?
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谢允小心翼翼地问:“您还记得您下来的那天晚上,是我和谁来接的您吗?”
帝俊斜看了谢允一眼,眼底带着隐藏的笑意,语气不冷不热地说:“忘了。”
谢允大惊失色,抱着金蛋向后退了一步,一副下一秒就要落跑的样子:“那您还记得是谁让您下凡来的吗?”
帝俊:“也忘了。”
谢允:“!!!”
他点头哈腰地说:“那您先休息,我和金蛋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去给金蛋洗个澡。”
并不需要洗澡的金蛋:“……”
他爹他爸到底是有什么奇怪的兴趣爱好?为啥都喜欢拿他出来当借口?
金蛋在壳里悠悠地叹了口气。
他的傻爹傻爸爸哦,以后他只能当家里的智商担当了。
“金蛋不需要洗澡。”帝俊在谢允的面前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地说。
谢允感觉室内的温度像是刚刚从夏天变成了冬天,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完全不知所措。
“我、我其实就是个假神仙,不是正式的,临时工都算不上。”谢允吓得直吞口水,能够夺舍尧俊这种已经成仙的散仙,那该是有多了不得啊?反正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他抱住金蛋的胳膊越发用力,心慌极了。
谢允忍住恐惧,免得对方一言不合就把他和金蛋砍了:“您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就行,其实人间没什么好的,灵力稀薄,还很穷,肯定不比您的家乡……”
“要不然您想吃什么?您跟我说,我去给您做。”谢允只能用这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寻求脱身。
原本还是一脸严肃,冷漠到底的帝俊忽然勾出了一个笑容。
帝俊是不常笑的,这是他当妖帝以后养成的习惯。
一个爱笑的妖帝并没有任何好处,群妖反而会因此觉得他脾气好,蹬鼻子上脸。
他也不需要妖族们有多拥戴他,他需要的是敬畏。
他们怕他,就不敢反抗他。
这个习惯一旦养成,之后就很难改了。
至少帝俊是没有改过来。
除了太一偶尔说他面瘫以外,别人倒也不敢说三道四。
所以帝俊没什么感觉——他自我感觉还挺良好,觉得自己自从重生后就换了副好脾气,完全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冷漠多凶残。
谢允也还是头一次看到帝俊这样的笑容,他见过帝俊笑,可那最多只能称作是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弧度,有时候甚至还要拿着放大镜去找。
像今天这样的笑,谢允还是头一次见。
帝俊的气质是冷硬的,这种冷硬是上位者的冷硬,好像生下来就俯瞰万物,而他立于顶峰,无论看什么他的眼神中都没有情绪,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佛,连一个眼神都是怜悯的施舍。
然而当他此时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即便这只能称得上是一个不太标准的微笑,都足够让谢允看傻了眼。
这个微笑柔化了帝俊冷硬的气质,像一缕春风,一条溪流,没有那么惊天动地,可是却让大地复苏,他俊美的五官也在这一刻变得鲜活起来,从神坛上的石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存在。
谢允这下更加坚定尧俊是被人夺舍了,不然他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的微笑?
尧俊大大平常可是个非常严肃的神仙,虽然严肃,但是又很有爱心,不然怎么会一直帮他带着金蛋呢?
发现自己是不可能从敌方的手上逃脱了。
谢允决定另辟蹊径,对对方,讲!道!理!
“我该怎么称呼您?”谢允战战兢兢地给帝俊续了一杯茶。
帝俊似乎很满意他的举动,轻声道:“平时怎么称呼的,现在依旧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