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焌转瞬石化。
而后,他机械地抬手摸了一把自个儿的脸,摸出了一手的脏物。当下一阵反胃袭上喉头,也吐了。
好巧不巧的,吐在了魏氏脸上。
屋里的丫鬟们表情惊恐,别过脸不敢看这番惨烈的景象。
沈焌在下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面部抽搐了好几下,转而朝着满屋子的丫鬟大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水来给本世子清洗!这点事都不会去办,信不信本世子叫母亲将你们一个个卖到勾栏院里!”
丫鬟们面色一白,急忙出去打水,取干净衣裳给沈焌和魏氏换上。
不多时,沈焌去了偏房清理干净了自身,可回来一看魏氏那张脸,立时就想起她吐了自己一脸的情景,恶心反胃。
一刻不想在魏氏房里多呆,沈焌远远瞟了眼魏氏,招呼一声魏氏的大丫鬟,走出了门外。
“母亲不是去见沈若虚了吗?她为何会如此凄惨的回来?是不是沈若虚对她做了什么,伤了她?”
大丫鬟瞬间来了眼泪,抽抽搭搭道:“是沈宅树上的蜂巢,不知怎的,掉在了太太头上。蜂巢里的蜂群,一怒之下集体围攻太太,追着蛰了她大半条街。”
“不知怎的?好端端的,那蜂巢怎么会掉下来,还如此巧合的掉到了母亲头上。必定是沈若虚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制造出来了害母亲的意外。”沈焌才不管沈若虚做没做,反正这罪名,他是安定在了沈若虚头上。
“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听说你母亲受了伤,昏迷不醒?”这时候,收到了消息的沈父过来了,见沈焌与魏氏的大丫鬟站在门前,立刻发问。
大丫鬟正准备张口回话,沈焌便推开了她,红着眼看向沈父道:“父亲,那沈若虚他猪狗不如!母亲好心去看他,结果呢,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弄了母亲一身伤,命直接没了半条。还请父亲为母亲做主,重重惩治那狼子心肠之人。”
“什么?!”沈父火冒三丈,快步进了屋内瞧了一眼魏氏凄惨的模样,怒火登时加了三成。“畜生安敢?”
“他一个不吉之人,活在世上果然只会害人,我要杀了他!”他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怒吼着冲了出去。
看着沈父怒到了极点要杀人的模样,沈焌内心窃喜不已。
随即听见沈父叫嚣说要取沈若虚的性命,跑了出门。发现有沈若虚的热闹可看,沈焌不管屋里头昏迷的魏氏,马上追了过去。
沈若虚早料到沈父会来,提前派了袁伯去门口等人。
吃过了一次魏氏带人闯入宅院的教训,这一回,袁伯带了家中所有的护卫,叫他们守在门前,不许任何人闯入。
气势汹汹的沈焌父子骑着马到来后,果不其然要闯门而入。
然而,因为袁伯未雨绸缪,命一群护卫守在门前拦人,他们的闯门计划失败了。
沈父被拦在了门外进不去,无论如何威胁护卫,他们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他们这一方来得匆忙,只有父子俩人,沈宅门前却是一群拿着长棍的护卫,打更是打不过。
无可奈何,沈父只好朝着门内高声喊叫:“孽畜!出来受死!”
听见了门外传进来的怒吼声,袁伯迤迤然出门。
他脸上挂着生疏的微笑,拱手一礼,问候道:“见过沈侯爷,不知沈侯爷来访有何贵干?”
怒火与厌恶在沈父眼中沸腾,“狗奴才,叫那畜生滚出来!”
“实在抱歉,畜生这种东西,侯爷您府上不少,可咱们沈宅养不起,却是没有的。”袁伯脸上的微笑弧度一变不变,语气温和地回道。
当然,说这话的时候,倘若他没意有所指地瞟向沈焌。说不准,沈焌还真的就相信了,沈若虚穷得养不起真的畜生。
“该死的老东西,胆敢骂我是畜生,你找死!”沈焌怒从心起,瞋目切齿道。
“沈世子此话何意?我何时曾辱骂过你?”袁伯疑惑地望向沈焌,“莫非沈世子是要学那秦会之,捏造莫须有之罪名诬陷于人?”
“好你个老畜生,不但骂本世子是畜生,还将本世子比作那诬陷忠良的奸佞秦贼,看我今日不取了你狗命!”沈焌暴跳如雷,冲过去想对袁伯动手,当即一群护卫便站在了袁伯面前,手中的棍棒武器齐刷刷对准沈焌。
沈焌见了这阵仗,立刻停下了脚步,眼角好一阵痉挛。
袁伯又露出了那种气死人的微笑,“余并非侯府之奴仆,只怕沈世子没资格决定我的生死。”
他是从宋家出来的家仆,并非侯府的下人,沈父等人压根没有他的卖身契。况且,早在沈若虚搬离侯府,他便放还了袁伯的卖身契,给了他自由身。实际上,现下他早已不是任何人的仆人,只是一直以沈若虚的家仆自称罢了。沈焌想要以主人的身份打杀了他,简直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