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合适的礼物。
萨拉查抿了抿唇,这个动作使得他那缺少血色的嘴唇稍稍红润了些。萨拉查当然不认为戈德里克会在这件事上撒谎,但是,对于一位未来可能成为白巫师领袖的人而言,这样明显的示好很不正常。
想到那封流露着爱慕的书信,萨拉查的神色更冷。
“你想得到什么?”黑巫师逼问道,“你想交易什么?”无论怎么想,都脱不开斯莱特林的支持吧。
“啊……”
不能是无偿的馈赠吗?难道直接说想和你交朋友……似乎也不对。
戈德里克想起父亲祖父等人跟自己传授的、和典型的黑巫师刷好感度的经验:有的时候不要较真,要顺着他们的话说。戈德里克微笑着道:“你收下这个礼物,然后我叫你萨拉查,好不好?”
坦荡清澈的蓝眼睛。
同时也是蛊惑人心的颜色。
萨拉查唇角勾起个凉薄的弧度,“我的荣幸。”
埃兰坐在城堡的尖顶上。
神识将整个城堡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呈现在他眼里,每一位宾客甚至每一只昆虫的窃窃私语都逃不过他的耳朵,黑发的神祇遥望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像是尊传承自远古的雕塑。
谁说不是呢?
如果陷入沉眠,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在这个位置千年,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千年后作为化石被发现,听起来像是小说一样。
云层如候鸟迁徙,白昼被黑夜替代,星子的光芒幽幽闪烁,厅堂里的宴会告一段落,众人转移了地点,商谈起他们的另一个来意。
更重要的来意。
毒囊豹缩在埃兰怀里,整个都僵掉了——保持一个姿势太久。
但它不敢动: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是的,埃兰把豹子当做暖垫抱了上去。
黑发的神祇静静地听着巫师们的交谈,在面对族群生死存亡的大事时,即使是最乖僻的巫师也学着融入集体发表意见——不,最乖僻的巫师根本不会来到这里才对。
“饿了吗?”
终于想起怀里的豹子,埃兰蹭了蹭它被高空的风吹得凉滑的皮毛,问道,换来是对方讨好的舔舐。
埃兰把毒囊豹放下,豹子发出不安的低吼,扑腾着挂在他怀里,被少年微笑着劝阻,“没事的,来。”
空中好似有片透明的土地,大猫惊异地发现脚下仿佛触碰到了实体——这是什么魔法?
自然界里,有个很简单的规律:弱者服从强者。
豹子温顺地将头搁在少年的怀里,就着他的手吃起东西来。
戈德里克正在焕发他的光芒。
这位仅仅18岁的格兰芬多家主,即使仍有些稚嫩,却成长飞快,而且,他毫无疑问能让所有人对他产生好感——骑士八大美德依然如影随形笼罩,就连黑巫师,也会在他陈述时冷静思考。
巫师习惯的是单打独斗,排兵布阵对他们来说太难也没有必要,但一个相对统一的指挥调度仍是必要的。
有人提出不同意见,罗伊纳尖锐地提问:“恕我直言,今日之后,我们又该去哪里联系诸位呢?”
赫尔加则驳回了大举杀害麻瓜来报复教廷的提议,这位始终温婉和善的女巫有张略圆的脸,再加上她的嗓音和语气,总是让人忍不住静下来听她的话语,“这样会让我们到处树敌,据我所知,有的巫师和麻瓜居住在一起,并和他们有着良好的关系,不是吗?”
“那是因为愚蠢的麻瓜没有发现我们!”
赫尔加温和道:“那么,在这样做以后,所有的麻瓜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发现我们。”
“……”
提议的黑巫师不甘地低声道,“我们完全可以用魔法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赫尔加:“抱歉,但即使是真的有某种外来的事物——比如疾病让麻瓜死亡,相信教廷也有办法把这扣在巫师头上——甚至不需要教廷,麻瓜们自己就会这么想。”女巫想起教廷插手之前那些荒谬的烧死少女们的火刑架,神色有些哀伤。
以她善良恬静的性格,并不愿意看到战争的发生,可……别无选择。
两位女士很活跃呢。
神识静静的徘徊,很容易地发现了人群之中四位地位最高的巫师。有的地位是争取来的,还有的,本来就在那里。
和多数时候在指出不当的罗伊纳和赫尔加不同,当戈德里克说话的时候,多半是某个问题已有了定论,他给出的总是权衡利弊后大多数人能接受的答案,因此在他开口时,人们都会安静下来聆听;而萨拉查说话的时候很少,但没有人会不重视他的意见,他的话语通常能触及问题最深处最残酷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