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国真的动手了这些人又要哭天喊地到处向别的国家求助。虽然他们再怎么闹腾在异人眼中也没啥用,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但的确是让人感觉闹心。
所以当荀卿告诉他用他的办法或许可以改变这一情况后,异人毫不犹豫就同意他试行了。
按荀子所说,儒家学说是东方四国最为推崇的学说,若按照荀卿的方法,在法家的外皮上包一层儒家的金色外衣,那么那些自诩为文明人的东方五国便无法继续挺直腰板。
——你们不是文明人吗?你们不是一个个都学习儒家吗?法律是儒家的下下限你们都达不到,哪来的脸面说自己是礼仪之邦?
异人都能想象到时候那些国家是有多崩溃了。
不过在重新编纂的过程中,荀子有些遗憾自己的学生被派去了蜀郡。
要不然……“安儿最擅此法。”
如果他的两个学生都在的话可以为他省下不少力气,一个心黑一个手黑,可比他这个老头子要得用的多。
而反复拨拉了一下自己帐下的几个学生后,荀子眼珠子一转,从里头挑出了两个法学学得最好的,然后将这份任务交给了两人。
此二人正是韩非和慕名而来求学的李斯。
于是很快,远在蜀郡的吕安和尉缭就先后收到了师弟们的书信。
李斯和韩非齐齐写信给了吕安和尉缭表示——这个师兄/弟,我完全相处不来!
按照落款时间来看,他二人寄信可能是先后,但因为蜀郡糟糕的交通条件,在抵达吕安和尉缭这里的时候则是同时。
……所以这就有些尴尬了,尉缭和吕安二人展开信看了几眼后,表情都有些古怪。
当然,李斯和韩非二人都没有直接在信里骂对方脑子有问题,在背后说人是非那未免也太下流了,他们只是非常含蓄地在信中表示我不太会和这样子的人交流而已。
“别理他们。”尉缭伸手将被吕安捏着的竹卷抽出来丢到一边,然后将人又往被窝里头塞了塞。
这是吕安抵达蜀郡后的第一个冬天,而一贯身体强健甚至可以在咸阳的大雪纷飞中活蹦乱跳的吕小安现在却在温暖湿润的成都得了风寒。
现正蔫哒哒地躺在榻上接受他师兄的照料。
“他二人不合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信件被抽走的吕安小小叹了口气,他在被窝里拱了拱,“倒不是我偏心,只是斯师弟此人,心眼着实太多。”
李斯、韩非二人都比他年长,但因为入门关系,在师门排序中二人都是他的师弟。
就个人而言,吕安更喜欢曾经和他有过接触的韩非。虽然李斯真的是一个很让人会感觉到舒服的人,但吕安直觉会离他更远。
原因很简单,李斯不是个纯粹的人,或者说,他是个目的性非常强的人,而他的目的就是往上爬。
这一点,李斯从不曾隐藏,他在拜师的时候就对荀卿说过,他学习的目的是就是拥有更大的权势和财富,因此所有师兄弟都十分清楚。
李斯此人未必会踩低,但一定会捧高。
而在荀卿的几个学生中,吕安无疑是出身最差但如今乃至于未来成就最高的人,最起码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说他出身低是因为吕家是商贾人家,说他成就高是因为他老爹做了一笔极佳的投资,现在官拜秦国二把手,而他自己也有本事,加上和太子关系够铁。所以在李斯拜入师门后没有多久,他就和吕安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吕安并不是觉得这种目的性有什么不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怎么过的权利,但和这样一个太过于聪明并且有极强目的性的人相处时候,他难免要花费更多的心力去警戒,就这点来说,远不如和韩非相处时候来得愉快。
韩非学习的目的是为了建设韩国……嗯……不管怎么说起码勇气可嘉,而且作为一个习惯性就会往身上背责任的人,吕安还挺欣赏韩非这种有责任心的人。
吕安在被子里头拱了拱,仰着一张烧红了的脸对尉缭说:“他们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你还有心情担心这个?”正当他说话时候有一人掀帘入内,正好听到他的话,便有些没好气地哼了一下,“我说吕小安,你还是想想自己该怎么和你爹妈解释你为了救一只虎仔掉进水里冻出病来的事吧!”
吕安,吕安悄悄缩了下脖子,然而在看到床榻边上小篮子里头的两只拱来拱去时不时发出哼唧声的奶虎时,他还是禁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进来的人还在继续喋喋不休,“这虎子你说说你要怎么养?他们现在就能吃下一只鸡,再养个半年一顿就能吃一头猪,等到过了两三年生娃了得吃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