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你查了两天,就给爷这样一个结果?”弘历的脸有些阴沉。
“永璜说他是因为追兔子才误撞,金格格也没说妹妹是故意放出来的,想是因为兔子没关严实,自己跑出来的,也说不定……”
弘历冷哼一声,几步上前,照着窝缩在地上的兔子的屁股踢了两脚,兔子上前挪了两步,复又窝成一团,“你以为以它这样的速度和体型,从娴雅那走到花园,需要多久?中间就没有遇到别的人,或者娴雅那,就没人发现它没了?”
“这……”富察氏没想因一只兔子就把喜宝拉下水,但也不想她独清其身,沾点腥肯定要的,但没想到喜宝只一句话,就让弘历为她开脱、辩解起来,她脏水没泼成,倒是惹来一身脏。“你最近也累了,以后府里内务让娴雅从旁协助打点吧。”
富察氏惊愣,爷这是要分她权了?心拔凉拔凉的。
弘历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走了,临走时,顺带将喜宝和兔子一起拎走了,回到院里,喜宝喂着兔子吃胡萝卜,弘历说,“看来把兔子养这么肥,也全无坏处。”
真要是只腿脚灵便的兔子,只怕这腥味还真要沾点。
“爷心里相信我不会害高姐姐,不然兔子再肥,您不信我,我还是脱不了干系的。”一脸笃定。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弘历也笑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相信你呢?毕竟这院里的女人,你的嫌疑也不小。”将胡萝卜丢在兔子嘴边,喜宝拍拍手站了起来,“我就是相信。”嘴角勾着甜甜的笑。
“就小嘴会哄人。”弘历勾了下她的嘴唇。
喜宝歪头笑,“晚上给你炖兔子肉吃?”
兔子打了个寒颤,拨着胡萝卜滚一边去吃。
“你要亲自下厨?”弘历有些受宠若惊,自喜宝小产后,便再没下过厨,他虽然也馋她做的吃食,但怕她想起不愉快的事,也从未要求过。
“今个我高兴。”
因为他相信她,向着她?弘历也觉得很高兴!
不过,兔子肉没吃成,因为弘历想看看这只懒兔子能被喜宝养多肥?
饭后,两人喝着红茶,聊着小天。
“知道自己院里被人安插了钉子不?”弘历想想,还是提点提点这傻妞儿。
“知道。”
弘历一惊,砸了口茶,“既然知道,怎么没想法把她们都踢走?”这丫头也不是很笨么。
“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随她们去好了,再说,我来宫里才多久?把她们弄走了,谁帮我干活啊。”
“你倒是光明磊落。”
“那是,咱行的端,坐的直。”
“既然没做过亏心事,干嘛这么怕黑,难不成是怕鬼来找你?”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丫头很怕黑的,天一黑,哪怕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也一定要有人陪着。
“爷不怕鬼啊?”喜宝没否认,这皇宫里冤魂多,阴气重,有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弘历被问住了,他又没见过鬼,哪里知道怕不怕。
“你见过鬼?”
“没,就是没才害怕呢?小时候哥哥们总喜欢给我讲鬼故事,什么聊斋啊,一只绣花鞋啊,半夜鬼敲门啊,恐怖着呢?”喜宝歪头,掰着手指说,“就是没见才害怕呢?就像额娘小时候骗我,说要是不乖,就让老狼把我抓走,后来哥哥们打猎时,捉了一只狼回来,我就不怕了,对了,我还养了几个月的狼崽子,可好玩了。”
仰着下巴,好似在想以前美好的时光,脸上洋溢着欢愉的笑,又讲了好些她和狼儿相处的点滴,清清淡淡又带着糯糯的嗓音,让原本因高氏的事而心烦的弘历气消了不少,慢慢地代入她的讲述中,好似看到一个娇美可爱的小女孩正在跟小狼玩耍的情景。
女孩的笑容是灿烂的,小狼的身型是矫健的,一人一狼,让时光美好起来。
那样欢快的童年,是他所没享受过的,他的童年里,只有成堆的书、冰冷的刀剑(箭)、高大的马匹、严厉的师傅……
狼对于他而言,只有一箭射杀的份。弘历有些妒忌,妒忌狼见证了喜宝成长的足迹,妒忌狼参与了喜宝美好的时光,同时,他也是庆幸,以后的岁月里,陪伴喜宝的,不是狼,也不是她的阿玛、额娘和兄长,而是他——爱新觉罗·弘历。
讲着讲着,喜宝的笑容淡了,脸上呈现出一种悲伤、落寞的情绪。
弘历感受到了,轻抚她的小脸,“怎么了?”
“后来,阿玛说狼有狼性才是狼,没了狼性的狼就是狗了,为了它好,阿玛就带着我把它放生了。”说到这儿,眼睛湿润了。
“舍不得?嗯?”弘历将她拽了过来,搂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