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观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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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礼车缓速行驶在公路上,已退去一身累赘的新娘子趴在新郎肩头,清脆的笑声一路逶迤。
“果然啊,有他们在,我们的落跑轻松多了!”
“你呀,别玩过头了!”很能适应意外情况的保刈谦低低的笑了,千料万思,竟不知道她当初说的办法是这样的,只是苦了一对小儿女。“他们好歹是弟弟和姑姑,可不能做得太过份了!结婚虽然累人,但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也是值得的呢!”
不过,敦厚沉稳的保刈谦明显还是低估了他新上任妻子的玩心。若有什么状况,只要涉及到她家那宝贝弟弟,她完全没有所谓的节制可言。
“嗨!知道了啦!但是我还是最喜欢小初有气难发的模样,这样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嘛……”过早的成熟、识知人事,只会让自己更寂寞罢了!观月家那份傲骨、惊才绝艳的才华,皆遗传到观月初身上、镌刻在心头。
是好,还是坏事呢?
她们家的小初啊,小小年纪便才情惊世。可是,初露的锋芒即便再盛,也是她心目中长不大的弟弟。却总会让人轻易忘记了他其实还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呢!
十几岁的少年,无须过早成熟,负担太多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呵,谦,这个世界,有太多幸运的人,可相同的也有不幸的人事的衬托着幸运。我们能走到今天,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可是,小初呢?不知道他醒悟的那天,会不会痛到连哭也不能……”
依在男子怀里,观月凌的心情很复杂。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太过美丽梦幻的同时,会让她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保刈谦托起她的脸,低首在那红唇上温柔地辗转亲吻后,轻声说道:“乐观些,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呢!世间各有各自的缘分,他们会有自己的幸福的!观月家的人都有自己的执拗与坚持,无须担心呢!”
而他,也喜欢这样的执拗,因为能被观月家的人恋上,真的很幸福!保刈谦微笑着暗忖。
低首思索了会儿,观月凌露出明媚清灵的笑颜,“是呀!小初有他的坚持不妥协。而且就算不行,还有姑姑呢!”说着,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捉着保刈谦的手,同心爱的丈夫分享自己的心情,“谦,告诉你哦,我家的姑姑呀,可不是普通人哦!她是从一个未知的异世界来的哟,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事情呢,要从十五年前的夏天说起……”
保刈谦微笑着倾听女子银铃似的嗓音细数着那些陈年往事,礼车以平缓的速度驶向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将在那片浪漫的海域中渡过他们的蜜月。
曲终人散
曲终人散
武陵故里愫情怀,系念桃花入梦来。
五彩缤纷今胜昔,晋时仙境可登台
——【七绝恋?桃】
人们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可以视若无睹;但奇怪的是,对和自己有小冤小仇却又矛盾的关心着的人——简称冤家对头,却可以绝得人神共愤。
夕阳快西下了,橘红色的霞光千里逶迤,教堂里除了正在做祷告的神父,已空无人迹,橘红色的斜阳透过精致的西式窗棂,把教堂内黄澄澄的西方神像映衬得熠熠生辉。
教堂前的广场上,只余三三两两的人影,已无上午时分风光无限、人烟喧嚣的婚宴场景。
一辆银灰色的暂新名牌自行车,安静又孤独地立在夕照中,背景是富有神话色彩的教堂和用红白地砖铺就的偌大广场,带着一种英雄落拓悲孤的色彩,很适合画家笔下三两笔着墨点精的画作,拙劣又写意。
而这样一辆自行车前,站了一双男女,一双衣着带着浓浓中国古风、如梦似幻、芝兰般精巧的少年少女。
“小初,这辆单车……要来做什么?”少女偏首望向身畔沉默的少年,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
少年抿紧线形优美润泽的红唇,却仍抑不住抽搐的嘴角。半晌,抬手拨开遮掩住眉眼的浏海,少年醇雅压抑的声音轻轻晃晃的融入夕阳的橘光中,舒缓顺畅。
“……嗯哼,应该是我们回家的工具!”
实在不敢相信,他们竟会这么玩他。观月初敢打保票,躲在角落里窃笑的,除了那一对双亲,还有始作俑者的观月凌那个可恶又恶劣的女人。
嗯哼,好得很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观月凌,咱们走着瞧!
琉璃般精美的灰蓝眸中迸出冷芒,观月初微微冷哼,然后认命地拎来那些人好心的留下给他们的东西——一只挂在墨染腰间的绣花荷包,从中翻找有用的东西。
银行购物卡一张,可以到全国各个商场随意大刷特刷也不用担心会刷爆的那种,但,完全派不上用场,不能拿去当公交卡刷也不能去取现金打的回家;一支触屏的手机,竟是没电的;绣着三两朵雅治桃花的绢帕;小巧古雅的化装镜;一包汗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