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千草先生是去了非洲野生丛林了么?咱们日本哪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会将人伤成那样啊?”
“可是,我听说不是野兽抓伤的,而是人为耶,好像是……千草先的生的女儿……”
“嘘,小声点,你不想在这儿混下去啦!这可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可诽议的。”
“可是,你们不是说千草先生的女儿就是刚才经过的那个女孩子么?骗人的吧,她长得那么纤细可爱,看了就好想抱回家里养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嘛,你不要嫉妒人家好命就在这编排是非哟~”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也是听一些资深内幕人说的啦……”
……
虽然她们说得小声,但她的听力一向很好,仍是一清二楚的将那些话收入耳里。
快步走进电梯,在电梯的门关上时,也阻隔了那些小声的议论。
到了二十楼,少女抿着唇,深吸了口气,方推开那扇门。
门内,只有单调的纯白,在这冬日的世界,显得苍凉而忧伤。
在看到床上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的人时,瞳孔紧缩了下,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
明知道他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不会突然起来,不会用那双恶意疯狂的眼睛看着她,说她是“妖孽”,但仍是止不住从骨子里浸透出来的害怕绝望。
她很矛盾。
她希望这个让她时时感觉到绝望的人从这个世界消失,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她又怕他会因为自己而消失在这个世界,让在意他的人伤心,苛责自己。
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然后,慢慢蹲□,将脸埋进双膝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不想害人,我不是杀人凶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借口!你真是好狠的心肠,连自己的亲生爸爸都舍得伤成这样,有一天,是不是连我这个爷爷都不放在眼里了,一样下得了手?你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千草家的女儿?千草家白养你了!
她很难过,想对生气咆哮的千草爷爷说,她是想杀了他,但她记住七月说的话,这个世界是不可以杀人的。她一直很听话,她不会害人的。也没有想过要杀他,那个名义上的爸爸。
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抬起脸方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透过模糊的泪眼,她看到那一抹醒目的紫,像梦幻的星空下的鸢尾花,美丽至极。
“阿市……”
幸村精市蹲□,将她的脸捧起,用手帕细细为她试去脸上的泪痕,笑容温雅柔和,“啊啦,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呢?今天是冰帝学园的学园祭,不是说好一起去参加么?赤也他们等了你很久呢,小心他们又生气了哦~”
定定的看着他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难过的哭起来。
“呜呜……阿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阿市,我们是不是不能在一起了?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幸村精市讶然的挑高一边眉,“谁说的?好好的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是夫妻,只要不离婚,都会在一起的呢。”
她抽嗒着,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可是、可是……千草爷爷说我是杀人凶手,要将我从千草家除名,甚至解除与你的婚约……”
幸村精市眯起紫眸,敛去一闪而逊的冷戾,唇角的笑变得危险。
除名?啧,三月早已嫁到他们幸村家了,似乎与千草家早已没什么关系了呢!至于解除婚约……嘛,幸村家的人,可不是千草家可以随便主宰的哟。千草家的老爷子似乎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想着,幸村精市心疼的抱着她,任她的怀里哭泣。
如果知道她会这么痛苦,或许,他会禁止任何人告诉她,有关千草弥彦的伤——虽然自私,但幸村精市真的不喜欢那么开朗阳光的少女哭成个泪人儿。
而且,千草弥彦的事情,又不是三月的错,为什么那些人就看不清呢?真是可笑啊,已经几个月了,千草弥彦身上的伤早已好了,医生也检查过,出来的报告说千草弥彦全身健康得不得了,千草弥彦自己不愿意醒来,谁能奈他何,又有什么办法?将一切推到三月身体不觉得很可笑么?还是,他们真的想尝试一下妖孽的破坏力?
“呐,三月,解除婚约可不是千草爷爷说的算哦。你不相信我么?”
从少年怀里抬起脸,在少年坚定的目光中,终于露出小小的笑脸,点头。
“嗯,我相信阿市!”
幸村精市低首亲亲亲她唇边抿起的笑容,拉着她起身,目光在她齐肩的头发上溜了一圈,微微皱起眉,压下心里的不快,拉着她走进病房。